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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山下去攖。

一路走到山下,藏在樹後張望了一番,見老太太帶來的馬車還沒過來接人,這才放下心,抻了抻身上的道袍,臉上帶了躍然的笑意,大步奔向官道,卻是不知,有人就跟在她身後,藏身密林,陰沉著臉看她即便穿著道袍也難掩風流的身段,咬牙切齒。

春曉在官道上行了一段,碰巧遇到大早上出城往臨鎮走親戚的村民,中年漢子駕著騾子套的車,車上拉著一老一少兩個婦人,見到春曉極熱情的請她同坐。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恩惠。”想是當她是尼姑,春曉這回記得稽首唸佛號。

坐上車,那兩個婦人忙給她裹了一條被子,被子雖又破又舊,卻讓她覺得比之錦緞羽被好上許多,再次道謝,兩隻手緊緊攏住被角,抬頭望著一點點晃過去的天空,此時方覺得,這才是她想要的,比之那方方正正的深宅大院裡仰頭看到的,呼吸都清甜。

坐車自然比步行快許多,也省不少力氣,春曉到底忙活了一宿,搖搖晃晃間便覺睏意上頭,她眯著惺忪是睡眼看了眼那一老一少的婦人,面容淳樸,目光純淨,放下心來,慢慢睡過去了。

這一蕩一蕩的也不知行到了哪裡,春曉再醒來就見太陽大亮了,騾車停在路邊,趕車的漢子與那年輕的婦人都不在,只有年老的在路邊與人說話,原是胳膊上掛著一個籃子,想要賣掉這一籃子雞蛋。

春曉輕輕抻了抻筋骨,從被子裡鑽出來,身子忽地捱到乾冷的空氣,便哆嗦了一下,她下了車,忍不住搓了搓手,朝老婦人走過去。

冬日天冷,雞鴨鵝是不怎麼下蛋的,老婦人積攢的這一籃子可想有多不容易,正想著雞蛋在平常人家也是稀罕物,會賣個好價錢,卻是有人急火火的衝過來,一下將老婦人撞倒,籃子也撞飛了。

春曉忙上前扶老婦人,老婦人卻是推開她的手爬過去看自己的籃子,就見裡頭的雞蛋打了個稀爛,地上洩了一大灘的蛋湯。

“我的老天爺啊,雞蛋!雞蛋全碎了!……”老婦人坐在地上把籃子抱在懷裡嚎啕大哭,街上行人指指點點。

臨街的一個餛飩攤子的攤主看不過眼,叫自己的小閨女端了一疊碗過來,與春曉一起幫著籃子上粘的蛋液殘汁能收多少收多少。

春曉嘴上多謝,一邊幫忙收殘汁,一邊抬頭找那撞人的。本以為風一樣的刮過去,半晌不見回來是跑的遠了,不曾想就在這時,一陣亂哄哄的咒罵聲此起彼伏間,那人推開人群又跑了回來。

小閨女道:“那是張三兒,因欠著人的賭債,常被人在街上追。”

春曉一聽,暗叫一聲:“完了,這樣的人哪裡有錢賠雞蛋錢呢。”

果然,那老婦人一聽,哭的更悽慘了,春曉見她年老,哭的又實在可憐,伸手把自己的荷包掏出來,裡頭齊整整的五十兩雪花銀,一錠十兩,統共五錠銀子。

只自己如今正在跑路,銀錢也要算計好,不能出手就給十兩,便站起身,打算找個金銀鋪子,把整銀子化成散碎的好在路上使喚,哪想她才起身,撞了雞蛋的張三兒跑到近前,一把將春曉手裡的荷包搶了去。

春曉愣了愣神,立時叫嚷起來,緊跟著追上。

那張三兒長的竹竿樣,跑的極快,春曉追了兩條街,愣是把人給追丟了,她孤零零的立在巷子中,左看右看沒一處熟悉的,一路追過來也沒個人搭把手,許多竟是見了還要躲開,更多的是多瞅兩眼看看熱鬧。

不知怎麼就想起龔炎則來了,若是他在,絕不會叫她這樣委屈,只冷風一吹,她又清醒過來,狠狠搖搖頭,那個不會叫她委屈的男人也不會叫旁的女人受委屈,何苦再想。如今銀子也沒了,渾身上下又沒一樣金銀物件可典當,怎麼辦好?

這時,巷子口的一扇門裡探出個頭來,見巷子裡只春曉一個,便朝她招了招手。

春曉見是位婆婆,打起精神走過去,問道:“婆婆何事叫我?”

那位婆婆把個碗端過來,春曉見裡頭是清水,忙道謝,喝了水,就聽婆婆道:“小師傅別急,他搶的是不義之財,早晚要還的。”

春曉聽婆婆叫自己小師傅,往自己身上瞅了瞅,不由苦笑:“還真是,不義之財,早晚要還的。”這身衣裳是順手牽羊來的,銀子是截了那胖婦人的,不義之物,散的倒是快。

婆婆又道:“小師傅還有旁的事麼,若是沒有可到我家坐坐,歇歇腳。”

春曉本是想先離龔炎則遠遠的,如今身無分文,哪裡還走的遠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點頭應了。

原來婆婆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