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難得開口：“你莫怕，只需睡一覺便好了。”

甄寶聽話地點頭，而後閉眼佯作昏睡過去。

瘋書生先為顧若婉移魂換身，甄寶聽到她從昏迷中慘叫著醒來，被瘋書生拍昏過去，再次痛醒過來，她破口大罵，又被瘋書生拍昏過去，如此反覆再三，她開始啜泣求饒，只是聽來並沒什麼用處，因為她的慘叫聲一直持續不斷。

甄寶惴惴不安。

很快便輪到她，本已做好了咬牙忍痛的準備，孰料想象中的劇痛並未到來。

當陌生的力量湧入身體，白色骨片便自動運轉，將陌生力量吸收殆盡，轉化為新的能量，反哺給她。

她不止沒感到絲毫痛苦，反而收穫了諸多好處，靈魂越發凝實，體魄也變得強大。

她怕瘋書生起疑，便時不時慘叫一聲。

這時，瘋書生低叱：“成了。”

一股天旋地轉的感覺驟然襲擊，夾雜著濃烈的反胃，身體裡彷彿有隻巨手狠狠地攪動著，五臟六腑都像是要被絞碎了一般。

這次白色骨片沒有運轉，甄寶知道這是身體和靈魂正在融合產生的排斥反應，只有當靈魂完全適應新軀體，這種斥異感才會消失。

眼前漸漸模糊，她渾身抽搐著，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甄寶嗅聞到一股潮溼又腐爛的山野氣息，是落葉混合泥土的味道，臉上有風吹拂，涼絲絲的，很清新，也很久違。

她悄悄睜開一條眼縫，觀察四周。

深秋蕭瑟的山林，層林盡染，落葉滿地，他們正行走在一條蜿蜒曲折的山間小道上。

顛簸的牛車，將人搖的頭昏腦漲。

牛車簡陋到只有一塊木板和兩個輪子，木板上釘著兩塊木條，便是扶手。

黑牛邁著慢吞吞的步伐，時不時甩一下光禿禿的尾巴驅趕蒼蠅。車輪壓過厚重的落葉，發出“咯吱咯吱”的悶響，在寂靜的山林中，顯得異樣突兀。

若非看見牛車前面握著韁繩的瘋書生，甄寶甚至以為他們回到了獵戶村。

她打量了自己一番，發覺已經擁有了身體，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了脖子。

纖細修長的脖頸，肌膚光滑如緞，溫熱柔軟又富有彈性，是少女特有的身體。

新生的感覺湧上心頭，她眼眶不由地溼潤，猛地吸了一口潮溼又清新的空氣。

夾雜著草木香的新鮮空氣鑽入肺腑，立刻帶來了一股無與倫比的享受感——活著的感覺。

木板車另一頭，躺著昏睡的顧若婉。

果然，顧若婉和她在一起，滅仙教教主說過，她以後要當個替死鬼，掩護顧若婉這個真正的先天劍骨活下去。

“你肉身受傷過重，無法承載你的魂魄，我給你換了一具健康的身體。”瘋書生蒼老的聲音傳來。

甄寶早知前因後果，她的肉身被顧若婉佔了，此刻這具身體，想必就是顧若婉之前的身體，也就是自己原本的身體。

她看了眼身上的穿著，果然，是之前看到的顧若婉所穿那身粉色衣裙。

若非偷聽到對話，她此刻定要感激涕零，感謝滅仙教為自己換了一身一模一樣的漂亮裙子。

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樣，是不是也是之前見到的顧若婉的樣子？

瘋書生問道：“你可有不適？”

她忙應道：“沒有，謝謝瘋爺爺。”

話一出口，她自己愣了一下，這聲音清脆婉轉，煞是好聽。

瘋書生凝視著前方道路，滄桑的雙眸湧出些許唏噓。

甄寶這聲瘋爺爺，一下子將他拉到了獵戶村的往昔，彼時他裝瘋賣傻留在村中，日日呆坐於村前的稻穀場上發呆，幾乎沒有人搭理他。

只有孤兒甄寶，天真善良，每次得到食物後，都偷偷分他一半，臨走還會囑咐他藏好，別被野獸叼走。

“你若餓了，車上有乾糧。”他吩咐了一句，便閉上眼，讓老牛自個趕路。

甄寶尋到一個布袋，從中取出兩個冷饅頭和一皮袋水，默默吃了起來。

正吃到一半，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打斷了安靜。

“你個賤奴，居然敢揹著我偷吃？拿來給我！”

甄寶抬頭望去，顧若婉不知何時已醒了，她爬起來半坐，一身粉裙皺皺巴巴，還染了不少髒汙，漂亮的眉眼間全都是慍怒，兇狠地瞪著她。

她也換回了新身體，只是模樣卻發生了變化。

自己之前的身體，只是個秀美可人的山村少女，可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