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微微一僵,隨後露出誇張的苦臉:“我的世子爺,求求您安心考試,別總想著禍害人了好嗎?”
“行了行了,”蔚嵐有些不耐,起身道:“放心吧。”
說著,蔚嵐勾起嘴角:“區區考試而已,和美人的難度比起來,差太多了。”
第一場是射策,每一經考兩題,答題時間為一個時辰,考生從籤筒中抽出一張紙,而後開始答題,答題完畢交卷後,可選擇停留在考場周邊等待下一個時辰的下一場考試,也可以選擇就此離開,明年再來。就學期間,所有科目只能考一次,四書五經,若有五個下,則算是不合格,也就失去了入仕的資格,所以考生沒有十足的把握,一般不會參考。
蔚嵐正拿到題目跪於堂上時,謝子臣也在隔壁的考場中拿到題目正跪好。蔚嵐面上含笑,閉著眼睛,用摺扇輕打著手心;謝子臣雙手放在雙膝上,跪得端正筆直,閉眼靜心。隨著開考令響,兩人同時張開了眼睛,一雙眼中仿若春風撫境,一雙眼似冰雪千里,然而卻都帶著勢在必得的堅定,開啟了手中的題紙。
第一場考試,不到半個時辰,蔚嵐便提前交了卷,也就是蔚嵐起身的片刻,謝子臣也剛好寫完起身,當他們起身離開時,所有人眼中都露出驚訝的神情,兩人在門口相遇,蔚嵐笑了笑:“子臣出來的好早。”
謝子臣點點頭:“你也是。”
說罷,兩人也不再多說,各自閉目養神,半個時辰後,第二場,開始。
第二場,人就已經走了一半,這一次兩人仍舊是一前一後交卷,門口相遇時,兩人一眼不發,有一種無形的默契似乎已經展開,無需言語,就已經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
第三場,場上便只剩下十幾個人,除了桓衡之外,入宮的伴讀幾乎都留了下來,他們本在入宮前就是天子驕子,自然會是撐到最後的人。
然而等到第四場,在場就沒有幾個人了,也就林澈和張盛勉強待在了考場裡。
一連考四場,對於太學的人來說簡直是聞所未聞,於是學子們紛紛聞訊趕來,停在考場前,看著考場中的四個人。張盛和謝子臣一個考場,林澈和蔚嵐一個考場,四個人奮筆疾書,外面熙熙攘攘。不少人開始打起賭來,到底是誰先出來。桓衡毫不猶豫在賭桌上拍下一個玉佩,仰頭道:“肯定是我兄弟蔚嵐。”
說完,便有人放下筆來,所有人探頭探腦,想看看走出來的人是誰。卻見兩個考場中,一黑一白二人,同時站起身來。
兩人起身的片刻,他們身旁還在寫字的人筆尖微頓,隨後落下汗來。
謝子臣與蔚嵐在門口再次相遇,發現外面早已是人山人海,兩人從侍從手中各自接過水來抿了一口,隨後去了一旁的休息室。
第五場開考時,兩人又出現在考場。在場一片譁然,兩人終於進了一個考場,同時跪坐在桌前。
“阿嵐,”謝子臣突然開口:“我與你打個賭吧。”
“什麼賭?”
蔚嵐轉頭看過來,謝子臣沒有看她,瞧著主考官拿著籤筒走下來,淡道:“若我贏了,你許我一個願望。若你贏了,我許你一個願望。”
說完,也不等蔚嵐回應,謝子臣彷彿是怕她不答應一般,便站起來,恭敬向主考官行禮,將手伸進了籤筒。
那樣鄭重的神色,讓蔚嵐不由的挺直腰背,鄭重起來。
一聲令響,兩人同時落筆,第五門的難度大了許多,此時已是夜裡,但是學子們都沒有離開,看著燭火下的兩人,心中竟也不自覺緊張起來。
兩人寫字都寫得飛快,卻都是一手好字,一張紙又一張紙寫過去,兩人都未曾停筆。直到最後一刻鐘,蔚嵐突然聽見了落筆聲。
蔚嵐頓了頓筆,而後便見身邊人站了起來。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突然湧了上來,蔚嵐從未想過,這一輩子,她居然有輸給一個男人的一天。
有些遺憾將最後一筆落了下來,蔚嵐吐出一口濁氣,她站起身來,突然覺得眼前一黑,一股劇痛從腹間湧了上來,就直直朝著身前人撲了過去。
謝子臣猛地回身攬住她,急聲道:“你怎麼了?”
蔚嵐回過神來,隨後便感覺身下一股熱流湧了出來,蔚嵐身上一僵,謝子臣不由得皺了眉頭:“你怎麼……”
“子臣兄,”蔚嵐不敢動彈:“在下有些冷,可否借披風一用?
未曾想過蔚嵐會提這樣的要求,謝子臣愣了愣,隨後忙將身上披風解下,系在了蔚嵐身上,卻猶自不肯放開,皺著眉道:“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