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公公!多日不見,左腿的風溼可大好了?”朱棣正往勤政殿去,卻見朱元璋的內侍太監韋貫迎面而來,便笑著打了個招呼。
韋貫上次見到朱棣,是去年初,當時他左腿風溼發作,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很是不便。那時朱棣入宮晉見皇上,見他行動不便,便上前探問原因,出宮後還託人給他帶來了上好的祛風溼藥,他服用之後,竟頗有奇效。後來朱棣去了中都講武,還不忘囑人按時給他送藥,這一年以來,他的風溼竟不曾再發作。一番苦心,讓他感激不盡。
現在他又得見朱棣,頓時心中激動,立刻上前跪下行禮。朱棣笑著扶起了他,退後一步看了看他的腿,滿意地點了點頭。“韋公公這是去哪兒?一臉愁容,莫非有什麼煩心事?”朱棣見韋貫愁眉緊鎖,出聲探問。
“唉,燕王殿下,您還是先去別處轉轉吧。”韋貫扭頭四下張望見左右無人,便悄聲勸道。他親近朱棣,自然不加隱瞞,繼續說道,“皇上又與太子殿下置氣了。命老奴去搬些紙張來。”
“哦?可是討論國事?那本王確是不便入內。”朱棣眼神閃爍。
“不是,後宮有人與宮女對食,早先皇后便發現了,打了板子後,命二人悔過自新。哪知他們故態復萌,又對食而成。皇上今日正在後宮,當庭便下令將二人剝皮充草以儆效尤。可趕巧太子來給皇后請安,說了幾句,皇上便龍顏大怒,著太子於勤政殿抄寫大明律呢。”韋貫承朱棣的情,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詳細地將這皇宮紛爭告訴了朱棣。
朱棣聽了。臉現擔憂之色,說道:“如此本王還需勸上一勸,免得傷了皇上與太子殿下的和氣。”
韋貫見朱棣明知此行不利,為了兄弟仍然堅持不退,心中不由佩服,大讚燕王友愛,躬身由衷地讚道:“燕王寬厚。”
“燕王晉見……”勤政殿的大門吱呀呀地被推開。朱棣英挺頎長的身影出現在殿前。
“見過皇上!”朱棣跪下向朱元璋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朱元璋連忙讓朱棣起身。一年未見。眼前的第四子。似乎成熟了許多,眼角眉梢間盡時英氣勃發。
“見過太子殿下!”朱棣復又向朱標行禮。朱標點了點頭,卻是不敢停下手中抄寫的筆。
在這些兒子當中,朱元璋私心也曾經計較過。若不論嫡長。唯有朱棣最為出色。兄弟之間恭友甚厚,私下不結交大臣不攀附內廷,便連給那幾個太監的賞賜,也是知會了他這個皇帝君父。前些年,更隨同大軍出征,雖然不是深入殘元之境,但也十分艱辛。聽得領軍的傅友德言,他果斷勇決,與士兵同吃同住。毫無二致。確是一個能擔重責之人。
為了提高他的軍事素質,去年點了他往中都講武,徐達那小子最會琢磨人,如今看來,確然有一手。朱元璋上下打量著朱棣日漸成熟的軍人氣質。拍了拍他的肩膀,滿意地笑了。
“如何?”朱元璋言簡意賅地問道。
“受益匪淺!”朱棣也簡潔有力地回答道。
“哈哈!好!好!”朱元璋大笑道,“且說與朕聽聽,如何受益匪淺。”
朱棣便將這一年來軍中所得與朱元璋細細說來。
“哦,軍中佇列?”朱元璋聽了朱棣所言,不由陷入深思。他是一個馬上皇帝,除了敏銳的判斷力之外,對軍隊的臨陣操控能力也非常強。他當然知道,軍隊最基本也最艱難的,便是直面敵人時,是勇往直前還是臨陣退敗。
當他還是吳王時,一路征討,兵源不足,也常常沿途補充兵員。而那些軍中生員,在面對敵軍時,常常便嚇得腿抖手顫,根本無法形成戰鬥力,甚至還會被敵軍輕易收割。
那時形勢所迫,根本無法集中練兵,因此,這些新兵只能在戰場上卻磨鍊意志,傷亡比例非常大,讓朱元璋很是頭痛。
這些年來,雖然常有邊疆之戰,但深入元地險境則多半不會呼叫新兵,原因也是如此。新兵只能在邊關對戰些小型戰役,歷時數年方得允許進入精銳邊軍。這讓講求效率的朱元璋也很是不滿意。
如今朱棣提出“恢復佇列操練”,用以形成士兵的服從意識,使其面對強敵時能悍無懼心,千臂如一指。這卻是極利於使新兵快速形成戰鬥力,正中朱元璋下懷。
“報徐將軍知曉後,兒臣已在彰威軍的昭武營率先展開佇列訓練。”
“哦?效果如何?”
“全營士兵如今令行禁止。先前一人有錯,全營皆罰,後來全營官兵無不竭盡所能,避免同袍受累,反倒十分團結。初時全營官兵尚不耐久站,異聲頗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