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徐寧拿著個小藥槌,將洗淨削了皮的荸薺,放入研缽中,慢慢地砸著。待荸薺出了汁水後,便用細密輕薄的紗網嚴嚴實實地罩著研缽,將汁液濾出,倒入乾淨的碗中。這是她為徐達準備的潤肺清汁。
“姐姐!”徐妙錦推門走了進來。“今日要出去嗎?”她紅著臉問道。
徐寧聞聲知道徐妙錦來了,也不抬頭,仍專心地將荸薺汁液倒滿瓷碗。她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沁出的細密汗珠,笑著說道:“妙錦,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裡?難道不用學習‘繡’術了嗎?”她故意重重地咬住了‘繡’字發音,意指徐妙錦瞞著其他人為朱棣刺繡生活用品傳遞愛意。
徐妙錦心思聰慧,聽了自然知道徐寧在笑話她,頓時羞紅了臉,用力一跺嘴,噘嘴說道:“姐姐總笑話人!”
“哈哈!”徐寧見徐妙錦被逗得面紅耳赤,如玉般的麵皮染上了胭脂的紅豔,很是好看,頓時心中大樂。她將荸薺汁從瓷碗裡小心地倒入另一個大口瓷瓶,隨後用木塞封好瓶口放在桌上,然後將雙手浸入盛滿淨水的水盆洗淨,拿架上的帕巾擦了擦,笑著說道,“好啦好啦!不說笑了。你今日來尋我何事?莫不是又要我充當青鳥使者?”青鳥是傳說中西王母的信使。
徐妙錦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小妹想請姐姐一同赴個詩文會。”
“詩文會?和我?”徐寧聽了心下奇怪,徐妙錦的生活一向很有規律,除了學習女範外便是琴棋書畫之類。從未聽說過她會參加什麼詩文會。
“姐姐才來南京不久。可能有所不知。在京的幾家世家子弟,每逢季末皆會舉辦一個詩文會,以文會友,也通達音訊。”徐妙錦介紹道。
“哦!原來是這樣。”徐寧明白了。這是一個聯誼會,諸如現代的北大管理班之類,學習是方式,結交人脈才是正題。以文會友也只是個載體,重要的是‘通達音訊’。
只是,徐寧有些不解,“怎麼讓我陪你去?義母和大哥同意嗎?”徐寧還記得徐妙錦曾說過,她外出有嚴格限制,只能在謝氏或徐輝祖陪伴下。
“文會已成我們京中幾家人的共識。規模宏大,他們自是不用擔心我。而且,我們府裡每次都參加。此次若缺席,難免引人揣測。”徐妙錦輕聲說道,“而且,此次文會,聽說太子殿下也會參加,防守嚴密,他們更加不用擔心。”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徐寧點點頭。答應了。“不過,先宣告,姐姐我可不會寫什麼詩詞。”徐寧趕快先打個預防針,免得徐妙錦到時候讓她也做首詩,她便要在眾多富二代面前出大丑了。丟她的臉不要緊,若丟了魏國公府的面子,徐寧便心中有愧了。
徐妙錦捂著嘴吃吃笑道:“姐姐刊書付刻已久,豈能不通詩詞。到時定有很多人久仰姐姐的文才,姐姐可跑不了呢!”徐寧見徐妙錦拿她取笑。也笑了起來。揚手作勢欲打,徐妙錦便笑著逃開了。
兩人才在房中嬉笑打鬧。便聽得門房前來通報,說是門口有一叫阿齊的婦人求見。徐寧連忙讓門房將她領進來。徐妙錦見徐寧來了客人,便逕回她自己的院中。
阿齊進了院子。一臉喜色地對徐寧說道:“徐小姐,快和我一道去看看吧!我家當家的,把您說的那個什麼鏡給做出來啦!”
“什麼!”徐寧大吃一驚,強忍激動,鎮定地問道,“真的嗎?可試過了?”阿齊點點頭,再次肯定。徐寧大喜過望,立刻便與阿齊動身出門往燕王府奔去。她實在太興奮了。望遠鏡!我來啦!
“莫先生!”徐寧甩開阿齊,風一般衝進莫齊的跨院。瑞甘正彎腰持勺給院中的一叢茉莉澆水,她被徐寧嚇了一跳。“莫先生在房中了。”她拿著勺子的手指了指左邊第三間房。徐寧點了點頭便掀簾入內。
因為莫問的特殊職業,朱禮給他安排的跨院採光絕佳、房間眾多。莫問便將其中數間拿來當成工坊,所有工具等一應事宜皆陳列其中。瑞甘所指的房間,正是工坊中的一間。
徐寧才進房便被嚇了一跳。這房中一片凌亂,隨處放著各種奇怪的工具,地上還丟棄了一些切割後的餘料。其中制物桌上,還放著四、五個圓筒。
莫問正坐在桌邊,拿著其中一個圓筒,放於目前,手舞足蹈,臉上露出嘿嘿的傻笑。
徐寧一眼認出,那貨絕對是望遠鏡!她激動得撲上前,取了一個,放在眼前,往窗外望去。
只見阿齊的臉突然在眼前出現,每個毛孔都清楚異常,“啊!”徐寧嚇了一跳,慌忙移開望遠鏡。
“莫先生!恭喜你,可做出了這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