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隸還有公文要看,便著曾壽協助徐寧。他也想看看,究竟徐寧要玩什麼花樣。若確實可行,那自是軍中一大好事。
不一會,顧成來木隸營中奏報,說是問出了那些婦孺的下落,原來便混居在修建中都城的民夫群落附近,顧成已親自率軍將他們拿至軍中,現已下至獄中,只待木隸親審。
木隸對顧成的辦事效率大為讚賞。顧成雖一夜未眠,今日又連連奔走十分疲累,但得木隸讚賞,興奮異常,心知終在這位“今日的同知大人”心中留下印象。
木隸在軍中地牢見到那些婦孺。火光照耀下,木隸發現,這些人多達五六十人。他皺了皺眉,心知這些人數目越龐大,只怕越要惹怒朱元璋。
這些婦人見先前那些軍士擁著一位身著不同服色的軍官進來,紛紛嚇得往後躲,有些母親還伸手護著自己的孩童。幾個少年性情倔強,撥開母親們的雙手,昂首往前站著。他們衣衫殘破,面上還有些青腫,顯然不甘束手就擒,與士兵起過沖突。
木隸視線掃過他們,心中忽然一跳,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位少年面上。他凝視著這個少年的面頰,似乎在少年的面上看到了什麼。
那少年的母親見木隸的視線停在少年身上,心中大急,伸手用力扯住少年,想將他拉至身後。少年掙扎不從,她惶急之下,奮力擠至少年身前,象母雞護雛般擋在他面前。
木隸見她年紀雖長,衣衫破舊,卻仍然風韻猶存。木隸似乎想到什麼,便詢問顧成道:“妓營滿員了麼?不夠的話……”說著便往那少年的母親身上掃了眼,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那少年聽見。
那少年頓時大怒,指著木隸大罵,木隸皺了皺眉,顧成時刻注意著木隸,見他神色不愉,便命人上前捉那少年出來掌嘴。那母親百般阻攔,爭執中,那少年本已破爛的衣物,頓時被扯落,露出瘦弱的胸膛。
“啊!”那位母親見少年衣物扯破,驚呼一聲,立刻以身擋著。但電光火石間,木隸已看見了他想要驗證的東西:那少年左乳下方五指處,有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紅痣。
“哼!身為階下囚尚不知悔改,竟還敢對本官出言不遜!顧成,將他鎖至本官營房,本官要親自問訊!”
“不要!不要……”那母親一聽,驚恐萬狀,拼命將少年護在身後。木隸見狀,冷冷道:“將她一起帶走。”
徐達不知獄中發生諸事,正在檢視朝廷發來的公文。忽然傳令兵進來相報,說指揮同知木隸求見。木隸向徐達致軍禮。徐達笑呵呵地請這位子侄快快就坐。
對於這位上任才幾天的昭武衛指揮同知,徐達十分欣賞。在這短短數天裡,木隸已經熟知營中運轉規矩,對軍中各項制度也頗為熟悉。更兼昭武衛幾位千戶均被木隸折服,便連最桀驁不訓的李堅,也被木隸收服,讓徐達大為驚訝,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對木隸的讚賞也愈發真誠。
“不知徐同知所來何事?”徐達問道。
“侄兒有一事不明,想請徐世叔共同參詳。”木隸卻不答徐達的問話,退後一步,執晚輩禮向徐達謙恭請求。
徐達一愣,忙側身只受半禮,口中急道:“賢侄不可!”
雖然在輩分上,他確屬木隸前輩。但兩人門第有別,若木隸年紀幼小也就罷了,如今已成人,他可受不起木隸全禮。
見木隸此舉顯然所請之事絕非公事。難道皇上有旨意?他面色一端,正色道:“賢侄,可是……”
“不是,請徐世叔移步小侄營中便知。”
那兩母子早已被拿至木隸營中。顧成亦遵照木隸吩咐,摒退所有人等。便連守衛也退後一丈之遠,嚴禁窺視與探聽。營房中只有那母子兩人。少年兀自不服,口中咒罵,那母親卻心驚膽顫,張皇不已。兩人各懷心事。
忽然營門一開,兩人走了進來。那母親抬頭一看,頓時面色如土。
“是你!”徐達怒喝一聲,他甫一見那母親,便勃然色變,急步奔過,一把扯住她的衣襟,怒目橫眉。
那少年見徐達出手傷害他的母親,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臂猛力拉扯,但力氣甚弱,無法撼動半分。
木隸見此情狀,心中僅存的一點疑惑也盡數消散。他搶過去掰開那少年的手,將少年拉至一邊。那少年口中尚不停咒罵徐達。
徐達心中惱怒,但對一婦人如何打罵?便鬆開她的衣襟,轉向木隸道:“賢侄,她確是當年的逃婦!”徐達已知木隸請他前來所為何事,他人老成精,如今已知木隸心意,感激不已,只抱拳向木隸一禮。
木隸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