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溫玉受了刺激,影響到了腹中的孩子,就大大不妙了。
第三,自然是避避那些冷嘲熱諷的傳言了。在比武大賽前夕,他帶著妻子出京避暑,也算是表明自己的立場了吧。等過個一個月回來,那些風言風語也差不多該消停了。
用這三個理由,輕輕鬆鬆地就過了宋夫人那關,只說多帶些人過去。但是侯府在清河鎮置的宅子很小,根本容不下那麼多人。所以,最後只是帶了宋夫人派過來的那個奶嬤,和紫菱、銀屏兩個大丫環過去。
從京城到清河鎮,不過一日路程,清晨出發,日落之前就可以抵達了。但由於最近是大熱天,大中午行車的話,估計能被太陽給烤個半熟。所以,在太陽最毒的一兩個時辰中,宋懿行一行人在半路上的客棧下榻,準備等過了未時再上路。
溫玉洗去一身的汗,躺在客棧的床上午睡。宋懿行靠在旁邊打扇子,一邊說道:“娘子,路上是熱了些,等到了清河鎮就好了。那裡冬暖夏涼,可是個消暑的好地方。”
溫玉正犯困,低低“唔”了聲,打了個盹本來,發現宋懿行還在旁邊為她打扇,便伸手將扇子抓了過來,說道:“我不熱,你也睡會吧,早上起得這麼早。”
宋懿行知道溫玉這是關心他,心疼他呢,心裡雖然高興著,嘴上卻依然說道:“等娘子睡著了,我再睡。”
溫玉便說道:“你打扇的聲音吵到我了。”
宋懿行這才會意地笑了笑,將扇子放去床前的櫃子上,然後挨著溫玉躺下。溫玉連忙說道:“躺旁邊點,熱呢。”
“嗯。”宋懿行依言往旁邊挪了挪,一邊卻小聲嘀咕道。“夏天真討厭,還是冬天好。”
聽到他的抱怨聲,溫玉不由地暗自抿嘴偷笑。去年冬天的時候,他是被趕去榻上睡的。今年他們夫妻關係改善了,他終於有望成為溫玉冬夜裡的小火爐,但是這會兒溫玉又懷孕了。等到冬天,她的肚子都該很大了,到時候,他還是近不了她的身。
夏天極易犯困,但每每睡眠都是很淺的,總處於一種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狀態之中。隱約聽到有人在門外喊了聲“侯爺”,溫玉便感知到身旁的宋懿行起身出去了。雖然清楚地感知到了這一切,但她懶洋洋的,眼皮也倦倦的、重重的,始終沒有睜開的力氣。宋懿行大約去了大半個時辰才回來,聽到聲響,溫玉閉著眼睛懶懶地問道:“怎麼了?”
宋懿行快速地收拾了些東西,便過來床前扶溫玉起來,說道:“娘子,事情有變,我們得先走了。”
溫玉吃力地睜開眼睛,一邊接過宋懿行遞過來的衣裳穿上,一邊問道:“難不成是瓊姬公主追過來了?”
“差不多。”
宋懿行支開了兩個丫環,帶著溫玉從客棧的後門溜出去,宋靜早已備好馬車等在那兒了。馬車一路急馳出城,等到了下一個城鎮,宋懿行牽著溫玉下車,卻讓宋靜繼續一路往前。宋懿行解釋說瓊姬公主竟然也出京避暑,而且選的目的地與他們相同,也是清涼鎮。宋懿行方才安撫住了瓊姬公主,說等到未時過後再一起上路。然後他一回房,就帶著溫玉偷偷跑路了。
這會兒瓊姬公主應該已經發現他們不見了,只要稍作打探,就會知道他們是乘著一輛青色帳子的馬車從西門出城,往金水鎮的方向去了。所以藉由著宋靜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他們二人則換了頂青紗小轎,悠悠然地往南邊而去。
“我們去哪?”溫玉問道。
“嗯……要不,娘子,我們去法華寺吧?”宋懿行提議。“法華寺有一口千年寒井,就算是夏天,井水也涼可徹骨。他們引了井水出來,闢了個寒潭,用來消暑,也是最好不過了。”
“那就去那兒吧”溫玉點點頭,山上也清靜些,沒那麼多煩擾。“對了,銀兩和衣服,都在紫菱那兒呢”
“銀兩我已經帶上了。至於衣服,我們出門在外,就不宜再穿得那麼華麗了。我前面就讓宋靜幫我們從街上買了幾套衣服,來,娘子換上。”
夏天本就穿得寬鬆清涼,將外面的紗衣脫去,換上新購置的布衣差不多就可以了。溫玉的裙子就是極普通的藍底小碎花的料子,只遠觀、不仔細拿捏,卻是看不出來是上等的綾紗所制。所以換上藍色的布衣後,將頭上的釵環盡數取下,便有七分像是莊戶人家俏生生的小媳婦了。宋懿行也換了藍色的布衣,與溫玉一道走在上山的路上,活脫脫一對上山拜佛、進寺燒香的新婚小夫妻。
到了法華寺,溫玉才認出來,這寺廟赫然就是當初宋懿行將她騙過來,以致於與劉宜光失之交臂的那個寺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