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事從簡吧。”
蘇葉拍著溫玉的手安慰道:“既然世子的奶嬤已經從宮裡傳了話出來,並且明確地說了皇上定的婚期,那應該不會有假。不要緊張,放心啊,有世子在皇上面前呢,你們的婚事變不了,你一定能順順利利地出嫁的。別擔心了。”
被蘇葉這麼一安慰,溫玉也覺得有些是了。那些王爺都是一方之主,日理萬機,再在京城呆上一個月,有可能就會誤了大事。而且如今謠言正盛,在這個風口上,將婚事從簡,低調行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自己也並不圖皇家婚事的氣派,只要能與劉宜光順利成親便好,一些場面上的東西,不計較也罷。
從郭家回來後,溫玉便努力說服自己不去想那一系列看似合理卻又不合理的地方,安心等待婚期的到來。京學自然是不去了,溫家也開始全面地準備嫁女的有關事宜。
三月底,華公公再次登門,確定了四月十二的吉時,同時帶來了劉宜光的書信。信上說,按舊禮,夫妻成婚前一月最好不要相見,否則會有不吉。從他們分開之日開始到四月十二,勉強算有一月,這是他所能爭取到的最早婚期了。信上還說他非常想她,但是想到半月之後,便能娶她過門,從此朝夕相對,不用再分開,又非常高興。希望她也能高高興興地渡過這段等待的日子,然後在花燭臺前再度聚首……
溫玉拿著劉宜光的信,手忍不住輕顫。這確實是劉宜光的筆跡,是他寫的不錯而且錦書丫頭也跟著一道來了,笑著對溫玉說道:“小姐放心,皇上最疼世子了,連世子皺個眉都是捨不得的,怎麼會忍心棒打鴛鴦呢?而且皇上說了,婚要在重瑞宮裡成,到時候,轎子從宮裡出發,將小姐娶進宮去。要在宮裡住上三月,再回瑞王府。所以,這些天,我們都忙著重新裝扮佈置重瑞宮呢皇后娘娘也派了不少人來幫忙”
握著劉宜光的信,又聽錦書這麼說,溫玉的一顆心可算是放下了。還寫了回信,讓錦書帶回去給劉宜光,說自己會安心地等著他的花轎來抬。錦書收好信,笑嘻嘻地說道:“小姐,你可要快點嫁過來呀我們都想你了呢”
溫玉不由羞紅了臉,雖然兩世為人,但這嫁作人婦,卻還是破天荒第一遭。雖說她與劉宜光感情好時,也曾同房甚同榻過,卻終還不是真正的夫妻。想到那即將到來的洞房花燭之夜,一顆心不由突突地狂跳起來,臉上也隨之一陣一陣地發熱。
四月初六,一位姓李的公公,帶著兩位小公公和四名宮女前來送婚服。送完婚服之後,便一併留下,說要到婚期那一天才隨轎回宮,這幾天便留在溫家,任憑差遣。
溫家院子小,一下子忽然多了這麼多人,為安排住處,也是一陣手忙腳亂。最終是將家中的僕婦送到隔壁劉家借住,才總算騰出屋子招待這些宮裡來客,其中包括了張媽媽和張叔。
張媽媽折騰到半宿,才收拾停當。想到溫玉跟前如今只剩了紫菱,便想著去叮囑她一聲,再去劉家歇息。進了屋,發現溫玉也沒睡,正在與紫菱說著什麼。張媽媽知道溫玉心裡高興,卻也不該這麼晚還不睡。輕責了一聲,信步走進臥室,只見溫玉已經換了睡裙,卻還坐在桌前,撫著白天裡送來的婚服,與紫菱說話。張媽媽笑著搖頭:“按你這個摸法,到成婚那日,還不要給摸得舊了,看你到時候怎麼穿出去?”
溫玉微微一囧,趕緊起身,紅著臉讓紫菱將婚服收起來放好。紫菱重新摺好婚服,捧著從眼前走過時,張媽媽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喚道:“紫菱丫頭,停步停步,讓媽媽仔細看看。”張媽媽說著從紫菱手中接了婚服過去,眯起眼睛,就著油燈看了看,說道。“是我老眼昏花了,還是這燈光的問題,我怎麼覺得這紅色有些不正?”
紫菱笑著說道:“哪有什麼不正,喜服,不就是那一種紅色麼?要不,媽媽你明天再來瞧瞧。”
張媽媽沒理她,捉著衣襟在燈下翻看了一翻,忽然指著衣角那金絲掐的暗紋,說道:“來看看,這……是個鳳凰,還是個雉鳥?”
溫玉一驚,連忙湊身過去細看。雉鳥,即為山雞。繡上衣服的雉鳥,多為五彩之雉。外形與鳳鳥相似,區別在於尾巴上。溫玉的手指順著婚服上那弧度優美的鳥背,劃到尾巴處,仔細分辨之下,手指驀然一顫:“是雉鳥”
“鳳為正,雉為庶啊”張媽媽臉色大變,連忙吩咐紫菱說道。“快,快去把鳳冠拿來我看看。”
紫菱也知道怕是出大事情了,不敢怠慢,立即轉身捧來今日隨婚服一道送來的鳳冠。揭開覆上鳳冠之上的紅綢,三個人湊在燈下一陣分辨,果然沒有鳳,只有九隻彩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