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你必將見屍。”
墨妄提醒道:“使君不開玩笑?”
蕭乾面色淡然,“本座從不玩笑。”
宋驁被茶水嗆住,認真接嘴,“本王可以作證,蕭長淵從小到大就沒有開過玩笑,包括揚言燒了我的王府,在我飯裡投毒,在我榻上撒藥……”
三個人中只有一個二貨,可以忽略。
墨妄與蕭乾對視一眼,任由宋驁說得口沫橫飛,只朗聲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帶走蕭家之婦,是墨某不義,既然蕭使君不肯諒解,那墨某由你處置。至於墨家……墨某即刻辭去左執事之位,與墨家再無干系。”
“遲了。”蕭乾不溫不火,“一個時辰,我在這等。”
禁軍是南榮朝廷最為悍勇的一支隊伍,行動力很快,執行力也很高。遲重領的驍騎軍屬於近衛,尤其勇猛。不過轉眼,已包圍了悅來客棧。很快,又有一名將校前來稟告,驍騎軍的副都指揮使已領人包圍楚州墨家兩個堂口,只待蕭乾一聲令下,便將如他所言,血濺百步。
墨妄脊背有些涼。
他一生沒做過慫事,也見不得不平,看蕭乾如此狠辣,終是著惱,一把抽過血玉簫,冷聲道:“蕭使君逼人太甚,莫非以為墨某怕你?”
依他的本事,想要全身而退並不難。
可蕭乾似是不擔心,只自在輕鬆地喝一口茶,點頭說:“不怕最好。”轉頭,他又冷聲道:“遲重,把人押上來,為左執事壓壓驚。”
被押上來的人,一個個五花大綁。有申時茂,有墨靈兒,還有藍姑姑和墨妄的幾個隨從。
蕭乾的視線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目光不變,笑容也淡,“從現在開始,每隔一盞茶,便殺一個。本座想看看,左執事的嘴有多硬。”說到此,他頓一瞬,又補充一句,“情有多深。”
最後四個字聽上去不倫不類,大多人都聽不懂,只宋驁撇了撇嘴,把嘴裡的一口茶“咕嚕”嚥下,又一次差點被嗆著。
墨妄也懂,但他不喜解釋,也來不及解釋,只坦蕩蕩看著蕭乾,“蕭使君乃朝廷命官,怎可私設公堂,傷及無辜?”
蕭乾側頭,眸中只有一抹涼。
“我說不無辜,哪一個敢無辜?”
這是什麼歪理?申時茂氣得花白鬍子一陣抖動,但他頗有俠氣,尤其要保護的物件還是墨九,更是義不容辭,冷冷一哼,大無畏地瞪向蕭乾,“我老頭子一大把歲數,早活膩歪了。蕭使君要殺人洩憤,便往我脖子上砍。不過,讓我們交人……休想。”
墨靈兒苦著小臉,垂頭喪氣,有些緊張,卻也咬著嘴唇不吭聲。這讓冷眼旁觀的人,不免奇怪。
雖然墨家之人向來迂腐,為了天道公義確實可以不畏死,但墨九僅是一個寡婦,就算與墨妄有些交情,也只是他二人之間的私事,申時茂與墨靈兒以及一眾墨家子弟也甘願為她赴死,就很難解釋了。
宋驁摸著鼻子,稀罕不已,“小寡婦還有點本事哩?”
蕭乾笑了笑,“你總算對了一次。”
宋驁哼一聲,笑得奸險:“小爺哪次不對?”
“小王爺,蕭使君……”藍姑姑看他二人在笑,“撲通”一聲跪了,叩頭道:“你們大人大量,饒了九姑娘吧。她從小沒有父親,少於管教,頑劣不堪,實在做不得蕭家的大少夫人……”
其實這席話,她自己也曉得牽強。
自古婚配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墨九既然已經許了蕭家,便是蕭家的人,且婚期在即,她這樣撂挑子一走,讓蕭家如何下臺?換了誰,找上門來討說法,都不為過。
於是,她把牙一咬,豁出去了,“若使君要殺,便先殺了我罷,只求饒過我們家姑娘……她若不走,那性子在蕭家,也早晚是個死,我也會跟著死,早死晚死既然都是死,不如早死了事,省得被她活活氣死。”
藍姑姑平素是個膽小的人,這裡的侍衛好多都還記得她第一次領著墨九逃離被蕭乾找回來時那一副面若死灰的樣子。
這短短時間,居然不怕死了。
好多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
蕭乾卻嚴肅地信了,“來人,成全她。”
兩個禁軍侍衛“喏”一聲上前,藍姑姑傻眼了。她沒想到心裡奉若神邸的蕭六郎殺個人跟捏死一隻雞似的,不由緊張地大喊,“等一下。”
蕭乾清冷而視,等她下文。
大抵和墨九相處久了,藍姑姑受了感染,性子也古怪了些。她嚇得顫著雙腿,小聲打著商量:“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