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墨妄便朝他點點頭,扶著墨九走向水車,令兩名墨家弟子在原地等候。
茲事體大,人越多越容易出事,墨九很是小心,若不是腳不太方便,又不會武藝,她連墨妄都不想帶……然後如今卻是非他不可。
“鉅子,左執事。”拉車的漢子低喚一聲,“你們速度些,趁著換防,我們好入城……”
皇城裡運水的木桶體積都非常大,墨九蹲身躲進去,不僅不擁擠,還很輕鬆。這個拉車的漢子也是墨家人,裝水的木桶也是經了墨妄之手改良過的,與魔術箱類似,分為上下兩層,他們往下面一躲,留出通風口,上面一層依舊裝水,旁人就算開啟水桶,也看不見。
“王老三,你磨蹭什麼呢?”
那邊兒有一個禁軍在低吼。
王老三“噯”一聲,“方便了一下,馬上就來。”
水車啟動了,“嗞咕嗞咕”的叫喚著往城門駛去。
皇城的飲用水是一件大事,每日運水的車輛都有嚴格登記造型,沿途還有禁軍押送。不過王老三幹這個差事已有幾年了,與這些押水的禁軍都極為熟悉,已經混入了體制之中,偶爾一次兩次渾水摸魚,絲毫引不起旁人的懷疑。
墨九默默蹲在木桶裡,聽見城門“嚓嚓”的聲音,心跳稍稍加速,卻沒有太過緊張。行動力決定成敗,而不是想法。橫豎都是那麼回事兒,既然決定要做,就得做得踏踏實實,若永遠瞻前顧後,那啥也幹不成。
“等一下!”
車隊剛過城門,就被人喊住。
墨九心臟微微一抽,屏緊了呼吸。
那個人慢慢走過來,腳步聲清晰入耳,聲音也非常熟悉。
“你們頭兒怎麼沒跟車?”
“辜將軍。”王老三點頭哈腰,聲音還算平穩,“頭兒的小姨子的大姑子家的小孫子滿月,昨兒多吃了幾盅,這會子還未起床……嘿嘿,我等不能總指望著頭兒帶隊不是?”
“嗯”一聲,辜二似是認同。
可他不僅沒有離開,反倒慢慢走近水車。
王老三面色微微一變,掌心微微攥緊,就連墨九也有些吃驚,她不曉得這個辜二究竟要幹什麼,為什麼每一次都能恰到好處地出現在她辦正事的緊要關頭……
辜二越來越近,就停在水桶邊上。
“這水桶怎麼回事?”
他沉聲問著,突地伸手抓向水桶。
“辜將軍……”王老三聲音微有驚意,“裡頭都是水,不要溼了你的手……”
“不必謝。”辜二答非所問地打斷他,慢慢將水桶有些歪斜的蓋子端正放好,然後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便轉頭騎馬而去……
盯住他的背影,王老三長長鬆了一口氣。
可墨九這一回卻真的嚇住了。
辜二這個人太神秘。
他到底是誰的人?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
還有他那一句莫名的“不必謝”,真的只是對王老三說的?
一直忐忑著入得大內,王老三刻意放慢馬步,走在車隊的最後。三更不到就起來運水,這些人都有些疲憊,打著呵欠犯困,把水倒入缸裡,也沒有人注意到旁的,陸續出去了。因而,墨九與墨妄從水桶裡出來,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不過想想這膽顫心驚的過程,墨九跨出水桶時,還是拍了拍胸口,舒一口氣。
“走吧。”她喊墨妄。
墨妄點點頭,跟上她的腳步。
王老三在小聲囑咐一句“仔細點”,將兩隻隔層的水桶復原,又去追趕他的車隊去了。偷偷從水房出來,墨九瞥著墨妄,對他的能力更為讚賞,“左執事經營這些年,確實幹得不錯。”
墨妄笑道:“我大墨家弟子遍天下,並非吹噓……”
一個“噓”字還沒落下,墨妄便愣住了。
就在他們準備潛入後宮的矮圍牆下,佇立著一個人影。
他微微板著臉,面上一絲表情都沒有,也不知站了多久,細雨下的目光,有一種涼涼的肅然之態。看見墨九與墨妄兩個,他眼睛輕輕一眯。
“九姑娘,今日是不是又走錯了地方?”
一個“又”字,讓墨九想到以前在辜二家院子常來常往的事,還有那一日為躲蕭二郎誤上辜二家船艙的事兒。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雖疑惑辜二,卻也不太著急…
先前他沒有拆穿他們,這個時候,自然不是為了來找茬的。
念及此,她輕輕一笑,風輕雲淡地睨著辜二走近,一雙美豔的眸子裡如有流光盪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