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春餅拿來熱熱。”
“這榨面是夜宵最常見的,哪會沒有,下十碗都夠了。”嚴媽媽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了正躲一邊填肚子的小北一眼,一面忙活,一面問道,“小官人明天就去拜會呂公子嗎?”
“嗯,約好了明天去。”汪孚林不用看就知道小北的耳朵已經豎了起來,接下來卻故意七拐八繞,直到小北一碗麵不消一會兒吃完,氣咻咻地來到熱面出爐正打算吃的他面前,他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呂公子知道了你的事情,直說明天一定帶去給他看看,究竟是如何颯爽英姿。我倒想,他要是剛剛看到你唏哩呼嚕吃麵的樣子,一定會更感慨的。”
“汪孚林!”
不等小北發飆,汪孚林就已經端著麵碗溜出了廚房,臨出門的時候還轉頭笑道:“對了,你自己想想明天穿男裝還是穿女裝吧!”(未完待續……)
第三二八章 新昌儒俠
新昌呂氏合族共居,在城東縱橫四條街巷之地,住的幾乎全都是呂家人。而呂光洵、呂光升、呂光午這三兄弟,也是父親死後仍然合居在一塊,照樣一個門內進進出出。年紀最大的呂光洵,如今已經六十出頭,呂光升也已經年近五旬,呂光午卻還不到四十,竟是和呂光洵長子差不多年紀。三家人加在一塊,人口超過五十,唯有呂光午這邊最簡單,妻子之外便是一子一女,如今女兒出嫁,身邊只有剛成婚不久的兒子兒媳,拜在門下的弟子卻很多。
除去已經出師的,還有五六人就住在呂光午這一路的宅子裡。
這天早上前來迎候的,便是呂光午的兩個弟子,王敬和謝諳。當年東南抗倭,因為徐渭對呂光午異常推崇,詩詞歌賦猶如不要命地揮灑出去,因此這位呂家三公子曾經名聲大噪,可隨著胡宗憲都被狡兔死走狗烹清算了,這些年前來拜訪的人已經越來越少,而且呂光午也很少見客。瞧見今天這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一幫人,兩個弟子還是全都忍不住好奇。尤其是居中戴著帷帽的那個妙齡少女,他們更是頻頻用眼角餘光偷偷掃視。
是老師哪個熟人的後輩?還是老師的直系晚輩?又或者還有什麼其他的關係?
尤其是把人帶到呂光午起居的院子,看到呂光午竟然親自站在門前的時候,兩個少年人全都傻了眼。下一刻,他們就聽到一向敬畏的老師淡淡地說道:“守在外面,沒我的吩咐不許其他任何人進來。”
聽到任何人三個字。王敬和謝諳兩人慌忙齊齊答應。等到看到客人們作揖的作揖。萬福的萬福,廝見過後跟著呂光午進了屋子,其中一個僕婦模樣的中年女子卻是守在了門前,卻還朝他們笑了笑,兩人趕緊回過頭去再不敢偷窺,但卻少不得交頭接耳,低聲議論這一撥來見老師的人究竟是誰。
“呂叔叔……”
一進屋子,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看到那摘下的帷帽,呂光午怔了好一會兒,心中忍不住想起那時候在杭州寺中大戰僧兵,而後被帶到胡宗憲面前的情景。據說胡宗憲一直都把這支僧兵當成秘密武器,對於他的胡鬧,最初一度怒容滿面,可徐渭不過在旁邊將當時情景栩栩如生描繪一番,胡宗憲便視他為上賓,而後許他來見不用通報,隨時登堂入室。他率軍解桐鄉之圍之後。胡宗憲召見他時,更是抱著時年不過三歲的幼女在膝頭。指著他笑言了一句話。
“小北,此天下真勇士也!”
恍惚了片刻,見小北竟是趨前下拜,他連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上上下下又端詳一番,這才嘆道:“倘使胡公在世,見你已經長大成人,還不知道怎樣欣喜若狂!你的事情,你娘早就讓人捎了信給我,胡公既有不肖之子,葉家於你又有撫育之恩,如果你是男子,當然不能混淆血脈,應該重振家門,可你既是女兒身,與其讓那些混賬兄長擺佈,還不如入了葉家門。”
說到這裡,他便鬆開手,欣然笑道:“只不過,當年的你不是上房就是上樹,從來就沒消停過,現在應該不至於如此了吧?”
汪孚林沒想到呂光午感慨完之後,就立刻開始揭小北的短,頓時笑出聲來,隨即才意識到小北是當著柯先生的面見呂光午,而呂光午竟然就這麼直接揭開了她是胡宗憲女兒的這一茬。等到發現柯先生那絲毫沒有任何驚訝的臉色,他就醒悟了過來。這位作為葉大炮的門館先生,日日出乎縣衙官廨,而且交遊廣闊,見過胡宗憲,恐怕早就察覺到了。在這頃刻之間的思量之後,他就看到小北破天荒臉上通紅,竟是沒說話,他乾脆就接了上去。
“二小姐現在也一樣藝業不俗。”
儘管汪孚林就只是這樣笑眯眯解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