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邱四海為之大駭,其他人瞠目結舌卻來不及救人的時候,卻只聽這大漢突然發出了一聲悶哼,緊跟著就鬆開了手任由邱四海踉蹌倒地,自己整個人卻雙膝一軟跪倒下來。直到這時候,方才有人發現,其後腰上竟是深深扎著一把單旁枝的鐵尺,此時傷口正大量噴湧鮮血,顯然是神仙難救。
“各位都想歸降,而只剩下這麼一個不識相,還想動手殺人的,我也只能請他去見閻王了。”
時隔一年多,再次動手殺人的杜茂德環視了眾人一眼,見很多人都伸手按住了兵器,他卻舉起雙手道:“要知道,我和邱四海從柘林出發經過南澳的時候,可是看到南澳島上的水師正在編練,從南澳島開到這裡需要幾天,不要我再教各位吧?只殺首惡,其餘不問,當年朝廷雖說出爾反爾殺了汪直徐海,其餘的人卻也不至於受到牽連。不是我危言聳聽,今夜鳳爺突然到了那邊島上去,想要聯同某些人拿下林道乾,可未必就一定能勝,更未必能囫圇回來!”
見眾人沒有一個撲上前來喊打喊殺的,杜茂德心裡把握更大了一些,當下又加了一句話:“大家不用看我,別說我就這點功夫,就我一個人,也幹不了什麼。趁著今夜鳳爺正好不在,大家做個決斷吧!”
PS:本來今天該兩更,偷懶更一章將近七千的^_^(未完待續。)
第七三四章 奇功歸何人?
南澳島大衙口,南澳總兵府。
幾日的水師演練下來,晏繼芳能夠清清楚楚地察覺到,底下將兵之中瀰漫著的某種情緒——已經有很多人都認為,他是要對海盜用兵,甚至還有人信誓旦旦地認為,首要目標就是盤踞在外平的林阿鳳一夥。當然,還有底下某些大膽的軍官跑到他面前來打探虛實,甚至假惺惺地說什麼,兵貴神速,這樣大張旗鼓地演練水師,只會走漏風聲,到時候真的大軍開拔,那些海盜早就無影無蹤了。
有些人想爭功,有些人本就裡通海盜,還有些人和走私商人勾結,更有人是豪商的眼線。縱使他身為總兵,也不可能分辨得非常清楚,更不可能一一甄別,然後盡數革除出去。
所以他索性一概不理會,每日親自出去督促演練,做足了聲勢,同時卻派遣身邊最靠得住的幾個心腹呆在汪孚林那兒,一來便於傳遞訊息,二來也是生怕這位廣東巡按御史與其在廣州時一樣神出鬼沒一走了之,出了事他沒法交待,只能讓人將其死死看住。好在汪孚林除了命人去潮州府送過兩次信,其他的么蛾子倒是沒有。
眼看已經過去了四五日,這一天,晏繼芳終於有些忍不住了,瞅了個空子,他換了一身便裝,只帶著兩個隨從悄悄來到了自己給汪孚林安排的臨時宿處。才一進院門,他派來此處的一個護衛就快步迎上前來,滿臉鄭重地說道:“大帥,剛剛有人來見汪爺,人還沒走!”
知道汪孚林在此處的,不是汪孚林留在潮州府的人,就是……莫非外平那邊有訊息了?
晏繼芳原本頗為擔憂。儘管這只是猜測,他還是立刻提起精神,三步並兩步來到了正房門口。剛想要敲門,他就只見大門被人拉開,卻是汪孚林親自開的門,對他頷首為禮:“聽到外間有動靜。我就猜到多半是晏大帥。這位是昔日胡梅林公幕僚鄭伯魯公之子,鄭明先鄭先生,剛從外平趕過來!”
之前那次和汪孚林打交道時,汪孚林賣足了關子,這次對方如此開門見山,晏繼芳竟是有些不習慣了。他曾經是戚繼光的部將,對胡宗憲當然也談不上陌生,而胡宗憲身邊當時幕僚如雲,鄭若曾不像徐渭那樣名聲在外。但也是相當有名的一個,他見過好幾次。如今見到這位故人的孫子被汪孚林讓上前來,他不等對方行禮就笑著一把攙扶了:“都說虎父無犬子,沒想到鄭伯魯公的後人竟也如此有膽色,竟敢深入虎穴建功而回!”
要是沒建功,汪孚林會這樣神采飛揚?
儘管這年頭文官比武官金貴,但鄭明先在科場上不大順利,鄉試三次落榜後就沒再嘗試。此刻晏繼芳身為總兵如此禮遇,他自覺受到了重視。之前這一個多月混跡在海盜之中那些辛苦以及憂懼,也就丟到九霄雲外了。不過,要把功勞全都攬在自己身上,他卻還沒這麼厚臉皮,當即連忙謙遜地說道:“晏大帥過獎了,要說膽色。呂長離兄才是第一。其次便是汪巡按派去的杜相公以及秀珠姑娘,還有那些死士,我也就是出出主意。”
他卻是半句都沒提,正是自己偷襲拿下的林阿鳳。
“誒,出謀劃策的定計之功。那也同樣是不可或缺的!”晏繼芳秉著好話又不要錢的宗旨,再次給鄭明先戴了一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