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聽是聽到了很少的一部分,肚子卻快餓扁了!
可就在她伸手關門的時候,卻只聽碧竹用非常急促的口氣說道:“小姐,我打聽到,新安縣那兩個死了的漁民恐怕和林道乾無關,那樁兇案很可能是之前濠鏡那艘里斯本號上的漏網之魚做的!”
秀珠一下子忘了腹中飢餓,立刻轉身往碧竹看了過去,卻發現不止是自己,就連剛剛在勸說鄭明先的汪孚林和呂光午也都被吸引了過去,而小北則是皺眉說道:“是那個冒牌船長?對啊,據說此人和幾個同夥跳海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是有人看到了兇手的形貌,還是怎麼著?”
“是小姐讓我去拜訪的那位徐秀才正好回新安探望自己的親戚,他從一個僥倖逃過一劫的孩子口中問出來的,說是行兇者黑髮褐眼。長得很像妖怪。但新安縣衙的捕快不信這話。以孩子的話不足取信為由。沒有聽這證詞。對了,還有小姐給我的那封信,我還請那個人翻譯過來了,您看?”
小北見碧竹遞了一封信過來,取出卻發現是兩張紙。一張是之前自己根本看不懂的字母天書,另一張就明顯是譯文了。一目十行掃了下來,她的面色空前凝重了起來,立刻轉遞給了汪孚林。呂光午和鄭明先見汪孚林拿信之後頷首示意。也就不見外地起身湊了過去,陳炳昌也有些忍不住,站起身伸長了腦袋。這時候,秀珠終於再也忍不住心頭渴望,把牙一咬就挪動起了腳步,誰知道面前突然之間就多了一個障礙。看清是碧竹,她頓時完全氣餒了下來。
“想知道信上寫了什麼?”小北早就發現了這一幕,這會兒瞧見陳炳昌擔心地看了過來,她的嘴角便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想知道就直接問我。”
秀珠聞言一愣。見汪孚林頭也不抬,呂光午和鄭明先正皺著眉頭。陳炳昌則是顧不得去看信,而是依舊盯著自己,她在猶豫了片刻之後,最終咬咬牙問道:“信上莫非是寫了林道乾的事情?”
“沒錯。”小北輕輕點了點頭,非常爽快地說道,“這封信,應該是我們之前在濠鏡遇到的一個冒牌船長寫的。當初船停在滿剌加的時候,他招募了一批當地人,想讓他們冒充林道乾的人到沿海搶一票。他在信上說,林道乾的名聲在廣東非常響亮,如今赫赫有名的俞大猷又不在廣東,聽到林道乾復出的訊息,官兵一定會望風而逃,到時候就能夠賺得盆滿缽滿。也就是說,哪怕林道乾還活著,他也很可能並沒有回到老家來,更談不上招兵買馬去北大年了。”
“這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嘴裡說著不信,秀珠的聲音卻越來越低,一下子忘了飢腸轆轆,竟是緩緩滑坐了下來。幸好一旁的碧竹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隨即瞅了陳炳昌一眼,見這位小秀才書記心有靈犀地慌忙搬了一張椅子過來,碧竹微微一笑,把秀珠給按在椅子上做好,卻是眼睛在桌子上一瞟,隨即直接用手拿了一個籠屜裡還剩下的一個蝦餃,不由分說塞進了秀珠嘴裡。面對這出乎意料的一幕,陳炳昌登時目瞪口呆。
“心情不好,手足無措的時候,不如吃東西轉換心情……碧竹,你連這一招都學會了!”
汪孚林笑著打趣了一句,隨手把翻譯過來的書信交給鄭明先去細看,他就正色說道:“這個冒牌貨的把戲且不說,林道乾是否潛回來,目前並沒有確定。這樣吧,我們先把那位翻譯了這封信的人才接來,然後再去新安縣,要知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當然,這一大桌子東西不要浪費了,先吃,吃不完打包了帶走,浪費糧食是要遭天譴的!”
噗嗤——咳咳咳咳咳
儘管剛剛被碧竹按著坐下,而後又塞了一個蝦餃的時候,秀珠頗有一種被人看笑話的感覺,心裡悲憤極了。可是,當聽到汪孚林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好容易嚥下那個蝦餃的她卻忍不住噗嗤笑出聲,隨即卻嗆得劇烈咳嗽了起來。可是,當碧竹也加了位子坐下來吃東西,她也就沒那麼不自在了,再加上本就肚子空空,腦子卻一團亂,她想起汪孚林說吃東西轉換心情,索性放開大吃大嚼,等肚子再也填不進東西的時候,她方才驚醒了過來。
好像真的是忘記了不少煩惱……見鬼,她什麼時候也被帶壞了!
結賬離開這家頗有名氣的小館子時,落在後頭的小北忍不住對汪孚林低聲打趣道:“你呀,自己是吃貨,還想把身邊人全都帶成吃貨?”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何必老是去糾結於某些事情,滿足一下口舌之慾有什麼不好?”嘴裡說著這種非常不正經的話,汪孚林左右掃了一眼,隨即卻低聲說道,“上次你在里斯本號上順了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