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汪賢弟程賢弟與我相交半日,於自己幾乎隻字不提,於好友也好,同科解元也罷,卻不吝大費唇舌,說話又直截了當,半點不矯飾,這樣的朋友交來自然省心。”
李言恭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汪孚林提到的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連名字恐怕都是假的,如今在不在還不知道的納蘭公子,那幾首好詩又不為人知,如果汪孚林品行差點兒,全都安在自己頭上,誰能知道?而且要結交這等雅人,自己沒幾斤幾兩,又只是庸碌人,誰能看得上眼?再說到江文明,世人都羨慕解元風光,要不是古道熱腸,誰又會給一個合不來的解元討公道?
至於那程乃軒,才學暫且不提,他又不是鄉試主考官,只看其在書肆也好,在自己家也好,想到什麼說什麼,也是個很有趣的妙人!
朱宗吉嘴上和李言恭過不去,心裡卻知道這位小侯爺交友素來只看是否交心,不問家世,因此打趣兩句之後也就一如平常了。他雖是杏林名手,卻也不坐車不坐轎,提著藥箱就上了馬,等到了新安會館前停下,他就喲了一聲:“敢情你們是徽州府的人!徽州那地方就是邪門,本地一府六縣貧瘠得很,出來做生意的卻是富得流油,但要說起讀書,卻又不遜蘇常應天,我一直就琢磨著,徽州府到底是怎樣人傑地靈,有機會一定去看看!”
“行啊,要去不妨趁早,我們不日就要回鄉,朱大哥你一起來?”程乃軒為人不要太自來熟,立刻邀請道,“到了徽州我和雙木給你做嚮導,保準一府六縣帶你逛個夠!不說別的,孚林老家松明山和對面西溪南的那些園林,可是不遜南京城和蘇州揚州!”
“這可是你說的!”朱宗吉絲毫不客氣,笑吟吟地說道,“李小侯,你給我聽到了?讓令尊老大人晚點推薦我,等我到徽州府回來之後再說!官身不自由,民身卻大自在,就這麼說定了!”
PS:大家知道我這兩天在幹啥?無意間被人提起,然後翻出了我十年前寫的《凌雲誌異》,看了四卷之後唯一反應就是,這是我寫的,咋像看別人的書呢?所謂十年,就相當於大四看六年級作文,居然還挺帶感(未完待續……)
PS:為了不增加大家看書的開銷剩下的寫這裡(我很擅長卡字數的,三千四和三千五收費不一樣)。當然凌雲誌異槽點也不少,感情線有點毒,主角用的收的大多數都不是好人,配角之中咋這麼多野心勃勃之輩,皇族們的名字咋起得那麼無語呢?濃濃的九龍奪嫡即視感,但至少前半部分還真是挺有意思,因為我自己都完全忘了情節怎麼發展的
第四七八章 風雅和銅臭
和小侯爺這個尊稱相比,李小侯這三個字聽著既像是尋常平民的名字,又像是朋友之間親密戲謔的稱呼。此刻就只見李言恭灑脫地聳了聳肩,也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而朱宗吉卻也不廢話,下馬之後一把拖了程乃軒就進了新安會館。儘管李言恭乃是勳貴世子,可南京清一色的綾羅綢緞庶民穿,他那一身素綢根本顯不出來,今日帶出來的隨從不過四個,對於見慣排場的新安會館來說當然算不得什麼,迎來送往的管事當然只當尋常訪客一般。
但即便是管事對尋常訪客的禮數,那也是客客氣氣,等閒人挑不出一絲毛病。而且,當聽說李言恭請來了一位杏林妙手給江文明看病,那管事的態度就不止是客氣,而是帶出了深深的尊敬。他退後一步深深行了一個大揖,直起腰後才感慨地說:“咱們徽州府好容易又出了一個解元,若是就因為之前那些波折有什麼損傷,日後新安會館哪裡還能說給遊學應考計程車子遮風避雨?多謝這位公子仗義,更多謝汪小官人和程公子古道熱腸。”
汪孚林見李言恭笑著受了這番致謝,他當然不會吃飽了沒事幹不揭破李言恭身份,自己也謙遜了兩句,就把李言恭帶去了江文明的住處。一進屋子,他就看見程乃軒正目瞪口呆站在那裡,而那位在李小侯爺口中將來必定會成為太醫院御醫,卻有一手好文采的風流人物,正一手扣著病懨懨的江文明脈門。一手摩挲著只有幾縷短鬚的下巴。嘴則是沒停過。
“風寒入體好治。愁思鬱結難治,你這傢伙已經命夠好了,整個南直隸幾萬個秀才總有的,每三年才能出一個解元,卻被你奪了在手,這時候去想什麼已經過去的事情幹什麼,還不好好想想將來怎麼考中進士,怎麼出仕當官。怎麼光宗耀祖?你這死腦筋要是不能別轉過來,我看你別說明年會試別想去,四年之後也別想參加下一屆鄉試了,好好窩在老家養你這多愁多病的身吧!”
程乃軒剛剛興沖沖進來的時候,說請來了一個妙手回春的好大夫,江文明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