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夠得著的人物!
郭寶也好,陳梁也好,卻不知道劉守有和劉百川之間有過這麼一段小小的插曲,當郭寶得知事情已經定下,連忙召見陳梁言說了之後,兩人你眼看我眼,最後齊齊鬆了一口大氣。要說從前他們一個是上司,一個是下屬,談不上太深的交情,反倒是這次先後被打悶棍,又被同時擒獲到一個地方審訊,到最後面對的還是同樣的選擇,自然而然就生出了幾分親近。
當然,在劉百川這些旁人看來,陳梁也不知道拿出多少家底賄賂了郭寶,這才得以留京,所謂的情誼還不如說是利益。
揉了揉後腦勺,想到這幾天在家中起居睡覺也好,在外行走也好,全都小心翼翼掩藏著那一悶棍的後遺症,陳梁忍不住低聲問道:“郭爺您能不能介紹一個嘴緊醫術好的大夫?我之前挨的那一下可實在是不輕,這幾天還一直都在隱隱作痛。”
“呵,我前幾天也是一樣。我看下手的很可能是同一個人,就是那個和劉都督還有劉爺三百年前是一家,叫做什麼劉勃的,就那麼一下之後,我就沒知覺了。要說大夫,我介紹你一個,我是那一晚上過後的第二天就瞧過了,金針之後散了淤血,也沒少吃藥。說起來,你要是之前就去,說不定他還會犯嘀咕,怎麼一個兩個都是後腦勺受傷。”
陳梁從前和郭寶哪有那麼好的關係,此時因禍得福,自是連聲道謝。可是,等到郭寶囑咐,回頭讓他把已經過關即將留京的訊息給傳到汪府時,他還是有些緊張兮兮地問道:“這話該傳給誰?雖說這些天汪府周圍其他的眼線都大多撤了,可還留有一個常哨,我總不可能隨隨便便進汪府去吧?”
“你笨不是?之前給我們鬆綁的那個劉勃,你會不認識?他肯定會時不時光顧你的生意,到時候你斟酌著對他說就是了。只不過,你不是常哨,保持個三五天去一趟汪家附近的節奏就行了。倒是你家附近你留意點兒,說不定人家會直接找你,到時候再挨一悶棍,那可就冤枉了!”
“郭爺您可別烏鴉嘴……”
兩個人說著說著,已經完全把話題歪到了不著邊際,這卻是因為他們眼下卸掉了心頭壓著的那塊巨石,渾身輕鬆的緣故。
只不過,真的走在回家的路上,陳梁卻忍不住左右張望,時不時還突然回頭往後望上一眼,唯獨又有一根木棍從身後襲來。然而,就在他這走走停停,快要到上次遭襲的那條巷子時,他再次猛地轉身往後瞧,見身後赫然是空空蕩蕩,剛鬆了一口氣時,就聽到身前傳來了一個聲音。
“顧頭不顧腚,真要我再來一次,你這次還是後腦勺挨一棍子。”
陳梁頓時臉都綠了,等到他戰戰兢兢再次把頭扭回來,就只見面前不遠處,有人從貼牆跟的陰影處現身出來,赫然是一張自己這輩子忘不了的臉。因為正是這傢伙給自己松的綁,他聽到汪孚林叫人名字,正是之前和郭寶提到過的劉勃。哪怕他在錦衣衛是小旗,而對方只是汪孚林的一個親隨,他仍然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這才賠笑叫道:“劉爺,您怎麼來了?”
“別,你們錦衣衛有位劉都督,還有位劉千戶,那兩位才是劉爺,這劉爺兩個字我可當不起。”劉勃沒好氣地挑了挑眉,這才問道,“你在汪府門口轉悠好幾天了,我們也配合你演過好幾場戲,怎麼,你能不能留京還是沒個結果?”
“有結果了,上頭已經準小人留在京城了!”陳梁生怕對方心急,趕緊先說出了結果,而後把事情大略說了一下,見劉勃顯然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這才陪笑道,“汪爺可是還有話讓您帶來?若是有什麼事要做,儘管吩咐就是,小人一定盡心竭力。”
“公子沒什麼別的吩咐,就是聽說你這個錦衣衛小旗似乎混得有些寒磣,距離家徒四壁也不多遠,有道是不差餓漢,就讓我給你捎兩個錢來。”
劉勃說著就丟過去一錠十兩的銀子,見陳梁險些沒把眼珠子瞪出來,他便眉頭一挑道:“錦衣衛這種地方,沒錢吃不開,我回頭會給你找條看似生財有道的路子,以免有人看到你手頭鬆起疑心。有錢了就不要省著,多結交幾個人。以後若有難處的時候,遇到我時就提一句,公子能解決的自然就會幫你解決,他素來是做事最公道的人。只不過,你若是首鼠兩端,那你就自己知道下場,公子可遠不止是首輔大人的心腹,都察院的掌道御史。”
“是是是……”陳梁連忙點頭哈腰,但捂著那錠銀子,心裡卻覺得異常踏實。他何嘗想到,這次能跟著這麼一位慷慨大方的大人物?
那一棍子捱得值!
PS:再單更休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