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笑著看了看他的筷子。
嚴冬棋不愛吃芹菜,他有點兒低血壓,又覺得芹菜味道怪怪的。被老媽這麼一說,他冷汗都快下來了,只好把筷子上的兩片兒芹菜都送進嘴裡,忍住那股怪味兒笑道:“我都奔三的人了還挑什麼食兒啊。”
老媽笑了笑沒接話,轉頭繼續對老爸道:“還好那家裡是兩個兒子,跳樓的是小的那個,聽說才上高中,大兒子和以諾還是一個學校,好像叫路什麼什麼,好像還是一個系呢。我倆就是說到J大才提起這事兒的。你看看,本來倆兒子,多好的。得虧他們還有一個,要不然兩口子得瘋了吧。”
嚴冬棋的動作徹底頓住了。
“家裡人據說連帶著他哥都特別反對。孩子本來談著個物件也被父母掰扯了,還說要送他看醫生。唉,你說怎麼著不好,非得跳樓。這事兒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孩子也得跟父母好好溝通不是。”
嚴冬棋低著頭吃飯,能感覺到老媽一邊說話一邊往自個兒這邊兒瞟,被瞟的心裡直發毛。
但是後面的話他幾乎已經聽不進去了,滿腦子都是老媽的那句“和以諾一個學校,好像叫路什麼什麼,好像還是一個系的”。
臥槽,這事兒怎麼就能寸成這樣。
他現在才隱隱約約回憶起以諾那個舍友被自己揍了之後的表情。
這他媽算個什麼事兒,簡直了。
“嚴冬棋你吃個飯就吃飯,吃一吃歇一歇幹嘛呢?”他回過神兒來就看到老媽一臉狐疑的看著自己。
連忙笑了笑:“沒事啊,突然想到點兒店裡的事。吃飯吧。”
這頓飯之後,不知道為什麼,老媽突然跟開了閘似的又開始往他跟前介紹姑娘,只要是年齡合適相貌湊合的都往他跟前推,都不帶篩選一下。
而且頻率居然比之前還高,就跟之前那段兒安安生生的時間全是黎明前的黑暗似的。
嚴冬棋被這整的心理和生理上都有點兒吃不消,於是在姑娘的車輪戰和老媽的怒火之間徘徊了兩下,最終還是選擇了直面老媽,給自己來個痛快。
他給家裡打過去的時候是老爸接的電話。
“爸,我媽在嗎?讓她接個電話唄。”嚴冬棋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把桌上的煙盒拿在手裡上下拋著玩。
“你媽在廁所呢,怎麼了?”
嚴冬棋一想到相親這事兒,表情忍不住擰巴了一下:“不是,爸,您能讓我媽消停一會兒嗎?三天兩頭讓我相親,您親兒子真吃不消了。”
老爸的聲音頓了頓,過了會兒才傳了過來:“你媽那也是著急,希望你找個合適的定下來就行了。”
“你們倆真別操心這事兒了成嗎?哎呀跟您說沒用,我得跟我媽說。”嚴冬棋現在特別煩聽到“找個合適的定下來”這種話,於是皺了皺眉勉強道。
老爸又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聲音沉沉的開口:“你媽出來了,你和他說吧。”
“怎麼了,兒子?”老媽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著特別精神。
“李大美女,您行行好,能不讓我再相親了嗎?您這兒子都快被逼瘋了。”嚴冬棋一提到這件事就很煩躁,沒忍住從煙盒裡抽了根菸出來叼在唇邊。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唄。您老是三天兩頭給我找物件,這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工作和生活了,而且最近頻率越來越高,您就說說您這是想怎麼著吧?”
老媽的嗓門一下就提了起來,這在嚴冬棋的預料之中。他媽自打年輕開始就是這一點就著的性格。
“我什麼意思?我能有什麼意思!我還不是希望你趕快結婚安定下來!你要不是我兒子我能管你這事兒嗎!”
嚴冬棋被這一嗓子吼得耳朵發懵,他把手機拿遠了點兒。
“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相個親也不好好相,跟誰都擺出張死人臉。嚴冬棋你跟我說說到底是你想怎麼著還是我想怎麼著?”
“我都快三十的人了,這事兒您能不能不管。我自個兒有分寸。”嚴冬棋也被這幾嗓子吼出了火,聲音不由自主也跟著拔高了一點兒。
老媽在電話裡不依不饒:“你有什麼分寸!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有什麼分寸!我告訴你……”
後面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就消失了,嚴冬棋把耳朵貼在電話上聽了聽,好像是老爸和老媽說了什麼。
等了一會兒之後,接電話的是老爸:“冬棋,你下午沒事回來一趟,我和你媽跟你有話要說。”
“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