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松濤陣陣。皎月如玉,月華穿透樹梢,將一壁廂光滑的山岩映的如明鏡一般明潤輝耀。柏檜成影,鴻雁歸巢。白駒過處,又是雲遮月,夜將闌。
“呼……”撥出一口濁氣,郎飛眉角微微一動,緩緩睜開緊閉的眼瞼,但見東南天際一點啟明星微微透出漠漠光暈。正值他猶有幾分迷濛之時,身旁荇草露垂,一點草露打在新生的手臂肌膚之上。感其冰涼,郎飛不覺皺了皺眉,嗨一聲,緩緩坐了起來。
稍微回了回神,展眼看時,首見一具屍身,正是那死了多時的蒼邪子。郎飛搖搖頭,暗道一聲僥倖,他之所以能將蒼邪子左臂貫穿,全靠悟真子之助。此事說起來,倒也有幾分湊巧,早些蒼邪子傳送過來之時,郎飛就曾注意到他左臂上的傷口,雖在外看來不過是些皮肉傷,可郎飛卻認得清楚,那一條條暴起的紫色經絡,可不正是被他那便宜師父的獨門絕學所傷。
說起那小五行陰雷策來,不得不提陰雷與陽雷的區別。陽雷為天雷,最是剛猛不過。陰雷是地雷,其運用之道走陰柔刁鑽的路子。一般而言,不論是陰雷還是陽雷,築基境修真者所使御雷之術,皆以電屬性傷害為主。而到了煉精境界,雙方才表現出些許偏差。正如悟真子修習的小五行陰雷策,若說威力,著實有限,同境界下不如陽雷造成的傷害深,但卻有一點,他的御雷術路數陰狠,一旦被其所傷,雖看似不妨,卻早有雷毒順著血液侵入筋絡,只等一時三刻毒發,便會使人筋脈不暢,所施之術威能大減。
是以,郎飛自知難逃,欲與蒼邪子拼命之時,偶然想到他左臂所受之傷,於是便在心中計較一番,待騙取到蒼邪子的信任之後,以雷祖劍欺近肉搏。蒼邪子何曾防備,果然中計,及至最後一命嗚呼,仍自心中不解。
如此發呆片刻,郎飛摸摸新生的雙臂,站起身來,轉頭又見另外四個仍然昏迷未醒,不覺皺起眉來,思忖片刻,卻不急去救四人,邁步走到蒼邪子身邊,拿了山河珠,收起他的須彌帶,祭起符籙,一片火光灑下,只片刻功夫,將蒼邪子屍身燒了個乾淨。
至此,郎飛方回身走到四人身前,檢查一番,見四人不過外祟入體,並無大礙,遂放下心來,將些安神醒腦的藥液,捏著四人鼻子一一灌下。
少頃,竟是鈭樞子率先醒來。一睜眼,先打了個激靈,繼而一骨碌爬將起來,將那一柄破爛法劍左一揮,右一斬,待打量得身周並無敵人,眼見郎飛斜眼乜著他一臉譏笑,鈭樞子這才安下心思,又想到自己五人沒死,卻獨獨不見了蒼邪子,不禁心中生疑,走到郎飛跟前,皺眉問道:“雲方師兄,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郎飛聳聳肩,搖頭道:“我怎麼知道……不過日間昏迷前模糊聽得一聲大喝,好似那魔教長老說了句‘你是誰?’又聽半空中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說是‘吾乃玄光’,之後又模糊聽得些兵器交接之聲,再然後就沒了知覺。待我醒來已是夜闌時刻,環目四顧不見了那蒼邪子的身影,左右想不出個所以然,也只好放下心思,先行救醒你們再說。”
正說間,另外三人也先後醒來,如鈭樞子一般,一開始盡皆如臨大敵,及至遍尋不得蒼邪子,又見郎飛二人率先醒來,便走過一處相詢。郎飛只得又將方才對鈭樞子所說之話重複三遍。
“玄光?莫不是長青界極南的玄光上人?”伏羅子聽後,略一沉思,忽然臉色一變,驚呼一聲說道。
“若非他,還有哪個?”滅塵子亦點點頭,道:“既然是玄光上人,那這蒼邪子指定在劫難逃了,萬幸遇見他,若非如此,我等五人必然性命難保。”
四人點頭稱是,郎飛也只好昧心稱讚。少時,談論一番,五人瓜分掉縛魂子須彌帶中藏品,鈭樞子又去將首級割下,五人遂動身而起,迴轉羅衡島。
一路上,郎飛威脅四人回島後不許多言,只說四人聯手鏟除妖人,後被蒼邪子追殺,昏迷前只聽得玄光上人之名,之後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四人聽說,一則畏懼郎飛手段。二則就算將郎飛獨戰伏羅子與滅塵子二人,且還戰而勝之事說出去,考慮到郎飛與他二人之間的修為差距,恐也無人肯信。三則能夠順利滅殺縛魂子,此全系郎飛功勞。一方面感其恩德,一方面考慮到擅自多嘴除了激怒郎飛外並無多少好處,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四人便也樂的不說。
三日之後,距離羅衡島尚有大半路程,四人恰巧碰到悟真子、靜蓮子、天璣子三人。眼見五人平安無事,那三人放下心來,雙方說起經歷,不由得又是一陣唏噓。
原來那日蒼邪子傳送走後,悟真子等四人大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