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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中原,見到一位美貌姑娘,從此追隨於石榴裙邊,什麼雄心壯志,一古腦兒的消磨殆盡。那位姑娘到東,他便隨到東;那姑娘到西,他便跟到西。任誰看來,都道他是一個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輕薄子弟,那不是可惜之至麼?”只聽得嘻嘻一聲,一人笑了出來,卻是女子的聲音。眾人向聲音來處瞧去,卻是個面目猥瑣的中年漢子。此人便是阮星竹,這幾個月來,她一直伴著段正淳。段正淳來少林寺,她也跟著來了。知道少林寺規矩不許女子入寺,便改裝成男子。她是阿朱之母,天生有幾分喬裝改扮的能耐,此刻扮成男子,形容舉止,無一不像,決不似靈鷲宮四姝那般一下子便給人瞧破,只是她聲音嬌嫩,卻不及阿朱那般學男人說話也是維妙維肖。她見眾人目光向自己射來,便即粗聲粗氣的道:“段家小皇子家學淵源,將門虎子,了不起,了不起。”

段正淳到處留情之名,播於江湖,群雄聽她說段譽苦戀王語嫣乃是“家學淵源,將門虎子”,都不禁相顧莞爾。段正淳也哈哈一笑,向鳩摩智道:“這不肖孩子……”鳩摩智道:“並非不肖,肖得很啊,肖得緊!”段正淳知他是譏諷自己風流放蕩,也不以為忤,續道:“不知他此刻到了何方,國師若知他的下落,便請示知。”鳩摩智搖頭道:“段公子勘不破情關,整日價憔悴相思。小僧見到他之時,已是形銷骨立,面黃肌瘦,此刻是死是活,那也難說得很。”忽然一個青年僧人走上前來,向段正淳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王爺不必憂心,我那三弟精神煥發,身子極好。”段正淳還了一禮,心下甚奇,見他形貌打扮,是少林寺中的一個小輩僧人,卻不知如何稱段譽為“三弟”,問道:“小師父最近見過我那孩兒麼?”那青年僧人便是虛竹,說道:“是,那日我跟三弟在靈鷲宮喝得大醉……”

突然段譽的聲音在殿外響起:“爹爹,孩兒在此,你老人家身子安好!”聲音甫歇,一人閃進殿來,撲在段正淳的懷裡,正是段譽。他內功深厚,耳音奇佳,剛進寺便聽得父親與虛竹的對答,當下迫不及待,展開“凌波微步”,搶了進來。父子相見,都說不出的歡喜。段正淳看兒子時,見他雖然頗有風霜之色,但神采奕奕,決非如鳩摩智所說的什麼“形銷骨立,面黃肌瘦”。段譽回過頭來,向虛竹道:“二哥,你又做和尚了?”虛竹在佛像前已跪了半天,誠心懺悔以往之非,但一見段譽,立時便想起“夢中姑娘”來,不由得面紅耳赤,神色甚是忸怩,又怎敢開口打聽?

鳩摩智心想,此刻王語嫣必在左近,否則少林寺中便有天大的事端,也決難引得段譽這痴情公子來到少室山上,而王語嫣對她表哥一往情深,也決計不會和慕容復分手,當即提氣朗聲說道:“慕容公子,既已上得少室山來,怎地還不進寺禮佛?”“姑蘇慕容”好大的聲名,群雄都是一怔,心想:“原來姑蘇慕容公子也到了。是跟這番僧事先約好了,一起來跟少林寺為難的嗎?”但寺門外聲息全無,過了半晌,遠處山間的迴音傳來:“慕容公子……少室山來……進寺禮佛?”

鳩摩智尋思:“這番可猜錯了,原來慕容覆沒到少室山,否則聽到了我的話,決無不答之理!”當下仰天打個哈哈,正想說幾句話遮掩,忽聽得門外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說道:“慕容公子和丁老怪惡鬥方酣,待殺了丁老怪,再來少林寺敬禮如來。”段正淳、段譽父子一聽,登時臉上變色,這聲音正是“惡貫滿盈”段延慶。便在此時,身穿青袍、手拄雙鐵杖的段延慶已走進殿來,他身後跟著“無惡不作”葉二孃,“凶神惡煞”南海鱷神,“窮兇極惡”雲中鶴。四大惡人,一時齊到。

玄慈方丈對客人不論善惡,一般的相待以禮。少林寺規矩雖不接待女客,但玄慈方丈見到葉二孃後只是一怔,便不理會。群僧均想:“今日敵人眾多,相較之下,什麼不接待女客的規矩只是小事一樁,不必為此多起糾紛。”南海鱷神一見到段譽,登時滿臉通紅,轉身欲走。段譽笑道:“乖徒兒,近來可好?”南海鱷神聽他叫出“乖徒兒”三字,那是逃不脫的了,惡狠狠的道:“***臭師父,你還沒死麼?”殿上群雄多數不明內情,眼見此人神態兇惡,溫文儒雅的段譽居然呼之為徒,已是一奇,而他口稱段譽為師,言辭卻無禮之極,更是大奇。

葉二孃微笑道:“丁春秋大顯神通,已將慕容公子打得全無招架之功。大夥可要去瞧瞧熱鬧麼?”

段譽叫聲:“啊喲!”首先搶出殿去。

那一日慕容復、鄧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風波惡、王語嫣六人下得縹緲峰來。慕容復等均覺沒來由的混入了靈鷲宮一場內爭,所謀固然不成,臉上也沒什麼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