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恆和殷慕玦默契的對視一眼,誰也沒想到沐晚夕居然會說這樣刻薄尖酸的話。
施捨,這兩次對於秦綰綰來說,不陌生,更是一種羞辱。
秦綰綰面對沐晚夕的面色微微的泛白,雙手放在前面用力的握緊,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儘量溫和的聲音謙卑道:“那就謝謝沐姐姐的施捨。”
“不用這樣客氣,反正我也沒拒絕的權利。”沐晚夕目光從秦綰綰虛偽的臉移動落在殷慕玦臉上,紅唇輕喃:“不是嗎?”
“阿恆推我回房間,我有點累想休息。”殷慕玦無視掉沐晚夕的目光,低沉著開口,又對秦綰綰說,“綰綰你回去,我這裡有傭人照顧,你不用奔波了,好好照顧自己和小嘉。等我的腳傷好轉我再去醫院看他!”
尉遲恆與殷慕玦都沒有幫自己開口,秦綰綰如畫的纖秀的眉微微的蹙起,很快的舒展開,轉身一如既往的笑,“好吧!那你要好好休息,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你!”
說完,轉身要走時,眼神似有若無的掃了一眼沐晚夕,嘴角的陰冷一閃即逝。
尉遲恆推著殷慕玦到管家在一樓準備好的客房。
“沒想到沐姐姐的口才是越來越好了。”關上門,尉遲恆嘴角挑著玩世不恭的笑。
“你不討厭她刻薄了綰綰?”
“我答應過颯颯不再管你們的事。”尉遲恆視線環顧著房間,聲音幽然,“我覺得颯颯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如果一定要選擇傷害一個人,我們一定會選擇不愛的那個人來傷害!沐晚夕也沒做錯什麼,要她抽骨髓給小嘉,她心裡自然不舒服,何況之前你向來都是掠奪的手段去對她,她自然更不願意幫綰綰和小嘉!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四個字能從你嘴巴里冒出來,真是稀罕。”看樣子尉遲恆在潛移默化中已經被商千颯給影響了,他不會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我走了。”尉遲恆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時聽到殷慕玦沉聲道:“阿恆,欲速則不達。”
“這些年你父親做不到的事,你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完成。”
尉遲恆腳步停下,拉開門,背對著他說,“他做不到是因為他懦弱,我做得到是因為我沒有什麼好顧及的。”
“那商千颯呢?”
“她不一樣。”尉遲恆抿唇,眉頭流動著得意的笑,“比起綰綰她更像是適合站在我身邊的女人。”
綰綰太軟弱了。
殷慕玦沒再說話,尉遲恆在想什麼,他大概是能猜測到一點。
不是綰綰,也不可能是商千颯。
尉遲恆的心,已經被仇恨吞噬,此生大概沒有什麼比報仇更重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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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夕為了避開回沐家住的殷慕玦特意加班加到很晚,因為不知秦綰綰會不會隨時到沐家來刺激自己,她想要是避而不見的好。
只是沒想到回到家沒有傭人,只有一個還坐在輪椅車在客廳看書的殷慕玦。
“我以為你不敢回了。”殷慕玦放下書籍,視線看向她。
沐晚夕放下鑰匙和包,在玄關處換鞋,“這裡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敢回來。”
“你打算避開我多久?”殷慕玦面無表情,聲音卻透著威嚴,讓冷清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沐晚夕直起腰板,忙了一天,眉宇之間淡淡的倦乏,抿唇:“如果可以我真想避開你一輩子!”
“做夢。”殷慕玦抿唇擠出兩個子,聲音猶如鬼魅般的飄出來,“沐小呆,反正我們已經這樣了,在一起有什麼不好?”
“就是不好。”沐晚夕回答的平靜,鎮定的對上他犀利的目光,“像你說的我們已經這樣了,何必想著改變糟糕的狀態?對於你來說我不過是一個洩yu的工具,於秦綰綰來說我不過是可以隨時為她兒子丟上手術檯抽取骨髓的備胎,至於阿恆,時不時的落井下石就夠了!你還想我們之間能變成什麼樣?”
“洩…欲…工具?”殷慕玦皺眉,臉色不動聲色的沉了沉,“你就是這樣定義我們之間?”
“難道不是嗎?”沐晚夕薄唇輕抿,冷冷的笑起來,“別告訴我,你突然之間喜歡上我,想要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琉璃燈光下殷慕玦峻寒的輪廓浮動著淡淡的光暈,黑眸緊緊的盯著她,一言不發。
就在沐晚夕以為他不會開口說話,轉身要上樓時,殷慕玦忽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一字一句傳入她的耳畔——
“沐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