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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如今只一個人在家裡守寡,老太太很是敬她。底下那個就是我母親了,待會兒你只跟著喊一聲夫人就是了,可萬萬不要帶出個二字來。”傅月明這才明白緣故,心裡大略忖出這林家內宅的勾鬥情形,暗地裡想道:這官宦人家的二門裡,自然更不太平了。母親還一意叫我嫁到這樣的人家去,熟知進去只是遭罪罷了,一世也不得安寧的。這般想時,她順眼向下望去,恰巧林常安也往這裡看來,兩人眼光碰在一處。林常安衝她一笑,眉眼含情。她面上一紅,便轉開了眼睛。

便在此時,那林老夫人又吩咐丫頭把見面禮拿來。一名丫頭下去,少時便端了一方托盤上來,送到傅月明跟前。傅月明見那上頭放著兩匹四季團花喜相逢的大紅綢緞,兩對金鐲子,一串紅瑪瑙手釧,十幾個胭脂,一匣子杭州粉,另有釵梳首飾若干,皆是精美華貴之物。傅月明見這禮過於厚重,並不似尋常長輩與小輩見面之禮,倒似另有深意,並不敢收,連忙推卻。林老夫人卻執意要她收下,兩人推搡了幾回。那林家大夫人在底下幫腔說道:“傅姑娘便收著罷,雖是不入眼好歹也是咱們老祖宗的一番心意。再者,早晚都是一家人,何必固辭呢?”那二夫人在旁聽聞此語,臉色登時一沉,卻並不開口駁斥,只是冷眼看著上頭。

傅月明聽了這話,心中登時如明鏡一般,連忙起身望著林老夫人屈膝行禮,恭恭敬敬的說道:“老太太在上,還聽我一句言語。我只是無意間識得了林公子,轉而結識了林姑娘。因男女之防乃為大禮,我同林公子相交,並不敢有一絲逾矩之處,更不曾有半分妄想。倒是和林姑娘頗為相投,故有金蘭交好之誼。今日若非林姑娘相邀,我也斷不會前來相擾。”一語說畢,她垂首斂身,再不發一言。

半晌,林老夫人方才笑道:“你這傻孩子,好端端的說話,怎胡喇叭的說起這個來?”一面又斥責身邊丫頭道:“還不快攙了傅姑娘起來!”丫頭上來,將傅月明扶起,重新在位上坐好。那林老夫人又向她笑道:“你也是多心,無過只是份禮罷了,哪有這許多想頭呢?我知你雖是商戶人家出身,卻是個知書識禮,最知規矩的好姑娘,斷不會行出那等下三濫的事的。”此語一出,林常安、林小月臉上皆有些不大好看,便是大夫人也訕訕的。傅月明偷眼睨了林二夫人一眼,卻見她正低頭吃茶,瞧不見神情。

當下,林老夫人也不相強,只收去了幾樣貴重首飾,下剩的還叫傅月明收著。傅月明見危機已去,方才命小玉收著。林老夫人見小玉年紀雖幼,卻十分機靈,便問了她些話。看她進退得體,談吐不俗,點頭讚了幾聲‘好丫頭’,親自抓了把果子與她。小玉使手帕包了,退到一邊。

林老夫人便向眾人說道:“我素日裡常說,小土丘長不出松柏來,如今看來竟是不對呢。”眾人便虛應了幾句,哄得她高興方才罷了。

她又拉著傅月明的手,說東問西,語態十分親暱,比之先前那虛應客套的神態,大有不同。傅月明心裡忖出她是聽了自己的一席話,放了心方才如此,只暗自冷笑,面上還是敷衍著。

少頃,底下道童進來向庵主耳語了幾句,庵主便同林老夫人笑道:“老太太,樓子已收拾好了,戲班子也都伺候著了,咱們就過去罷?”林老夫人笑道:“說的是,倒把正事給忘了呢!”言畢,當即起身,拉著傅月明同林小月一道出門。一旁丫頭連忙拿上柺杖、手帕、茶碗等物。下頭兩位夫人也各自起身,帶了丫頭隨林老夫人出去。

一眾人行至白雲庵後面的回雲樓裡,林老夫人帶了兩個姑娘在正面樓上坐,兩個夫人便在一旁的樓上安置了。庵裡道童、道姑上了茶水點心,底下人便送了戲單上來。林老夫人便讓林小月點,林小月又讓與傅月明。傅月明哪裡肯點,又推了回去。終是林老夫人點了兩出《富貴長春》、《金印記》,才遞與林小月。林小月點了一出《天官賜福》,因讓傅月明。傅月明本不喜看戲,於曲目上不大留神,近來心神有感,便點了一出《荊釵記》'1'。林小月望了她一眼,沒有言語。戲單便向下傳去了。

少頃,二位夫人也都點了戲,傳上來一看,見大夫人點了《三孃教子》、《八仙慶壽》的戲目,二夫人則是兩出《麒麟送子》、《打金枝》。眾人也不理會,下頭戲班子便排演上了。

今日林家請的是徽州一代有名的長春班,班子裡頗有幾個名角,唱唸做打的功夫很是了得。扮演起那悲歡離合,倒也入骨三分,於是便是傅月明也看了進去。

待戲扮過幾折,林老夫人便說身上乏倦,要到後頭歇息。她年老之人,熬不得長日是常有的事,眾人也不以為意,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