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見她話頭不好,不敢多嘴,只是上來收拾果盤點心。一時,陳杏娘又覺胸口疼起來,忙說道:“快把顧大夫的丸藥,尋一丸出來我吃。才發了回脾氣,想是病又想發了!”
☆、第一百零五章 生日(下)
冬梅聞言,趕忙走去將丸藥尋出,拿鹽水化了,端與陳杏娘吃。
陳杏娘接過藥碗,繃著一口氣嚥了下去,冬梅又遞上一盤蜜餞,她拈了一塊醉梅含在口中。冬梅問道:“太太可好些?這顧大夫的藥,也吃了有些日子了。”陳杏娘點頭說道:“他這藥倒是很有些神效,每每病發起來,吃一丸下去就好的。只是這病卻總不見大好。”冬梅從旁說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哪裡有這樣快。太太既覺得好,吃下去就是了。慢慢兒的,就會好起來的。”陳杏娘不疑有他,叫她將藥收了起來,說道:“叫寶珠到廚房知會一聲,中午飯菜少些油膩。”冬梅應聲去了,陳杏娘便獨個兒在屋裡養神。
傅月明同著幾個姊妹信步往後園去,行至半途,傅薇仙趕人眼錯不見,自家走開了。唐愛玉推說要淨手,尋僻靜處去了。唐春嬌同這些人是沒話好說的,也隨意尋了些由頭,自逛去了。剩下陳秋華並陳昭仁兄妹兩個,傅月明因前頭上房裡的事,略覺不好意思,又深知陳秋華的心事,便尋了幾句話,向陳昭仁說道:“老爺正同睿哥兒在堂上說話,你們兄弟兩個也還沒有見過,不如趁這空子去見上一見?”陳昭仁望了她一眼,低聲道了個“是”字,便轉身往前頭去了。
只餘傅月明與陳秋華二人,陳秋華立在那兒,寒著臉,一字兒不發。傅月明見此處不好說話,便笑道:“我那兒今年才炮製的菊花蜜,妹妹過去嚐嚐?”陳秋華知她有話要說,當即點了點頭,二人一道往愛月樓去了。
走到愛月樓,傅月明讓陳秋華入抱廈內坐,叫小玉衝了兩碗菊花蜜上來。
陳秋華取了一碗,捧在手上,不吃也不言語。傅月明見她神情清冷,不禁微微一笑,說道:“這菊花蜜清熱降燥,妹妹不試試?倒是頂好的東西。”陳秋華冷笑道:“姐姐打小吃床用度哪一樣不是頂好的?就連夫婿,也是揀頂好的配!”傅月明聽她這話語甚酸,便將茶碗放在桌上,向她正色道:“我知道你心裡惱我。然而,這樣於你有何益處?熠暉此去,不論中與不中,於我們皆沒什麼妨礙,雖是太太一心指望,但我家實在不難於此。然而你與我不同,外祖家道中落,倘或你嫁與一個這樣的夫婿,過門後的清貧日子可挨忍的過?妹妹打小身子孱弱,外祖與舅母都十分疼愛,並不曾叫你吃過半點苦頭。你若嫁到這樣的人家,操持家務的那份辛苦自不消說,就是日子也不好過的。外祖家中又是那樣個境況,自然接濟不得,可要怎樣好呢?”
陳秋華聞言不為所動,只冷笑道:“如此說來,姐姐倒是處處為我著想了。只是我的禍福隨我自己,我日後是飛黃騰達還是吃糠咽菜,皆由我心,不用姐姐來替我操心!”說畢,她心念一動,忙又問道:“你適才所說……先生這是去京中赴考了麼?”傅月明並沒答話,只是點了點頭。
陳秋華靜了一陣,方才一臉怨懟道:“先生那樣的人,最是個灑脫自在的性子,竟然為了你甘願入那名韁利網!我不懂,你們才相識多久,就好到這般了?!”傅月明一時語塞,心道:這裡頭的緣故同她可說不明白。只是慢慢說道:“妹妹可信緣分二字?”陳秋華垂首默然,半日無言。傅月明淡淡說道:“這世上有些人,傾心相托並不需相識多久。我與他,便是如此了。”
聞聽她如此說來,陳秋華面色愀然,仍是一字不發。
傅月明又溫言說道:“天下男子眾多,妹妹乃瓊閨秀玉,資質出眾,豈無良配?又何必執泥在一人身上,入此魔障?”話音落地,良久陳秋華才冷然一笑,說道:“姐姐也不必再勸,我陳秋華再不濟,也沒到了不知廉恥,死命糾纏的地步。”傅月明見她鬆口,笑道:“妹妹若能想通,自然最好。”陳秋華面色清冷,只淡淡說道:“姐姐無需憂慮,我並不是那樣的人。”
二人坐了一會兒,上房裡丫頭冬梅來說:“太太請兩位姑娘過去,說有樣東西要給姑娘們看看。”陳秋華聽聞,便起身要去。傅月明心念一轉,笑道:“妹妹先行一步,我重新勻勻臉就過去。”陳秋華不疑有他,起來隨著冬梅去了。
傅月明旋即叫來小玉道:“快去將愛玉姑娘請來,再同春嬌姑姑說一聲。”小玉會意,應了一聲便邁不出門。
只消片時,唐愛玉同著小玉過來,與傅月明見過。傅月明笑道:“前頭等著我過去,長話短說罷,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