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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沐槐聽這話有理,便說道:“這也好,你且去收拾,叫個大點的丫頭跟著就是了。”傅月明嘴裡答應著,腳下就快步去了。陳杏娘見這父女二人說的停當,只索罷了,連忙叫人出去套車伺候,又叫來升媳婦子帶了幾個婆娘跟車,千叮嚀萬囑咐,只怕女兒過去吃虧。傅沐槐看了,只是發笑,說道:“有我跟著,又只隔了一條街,怕什麼呢。”陳杏娘嗔道:“你知道些什麼,這倒了勢的惡婦是最會撒潑放刁的了,今兒這事兒又是月兒指正的她。俗話說,這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好不好她在月兒臉上抓撓一下,可怎麼好?”
正說著話,傅月明早已妝扮了出來,就帶了桃紅隨行。門前早已備下了車,陳杏娘送了父女兩個出來,看著傅月明上了車,又叮囑了傅沐槐幾句,看著父女二人帶了七八個僕從離去,這才進去。
閒話少提,只說一行人來至後接上唐家暫住的寓所之前,只見大門緊鎖。桃紅扶了傅月明下車,傅月明便令小廝上前喊門。
天安與天福兩個小廝,都是一副頑童脾性,又知這姑太太倒了勢,更沒了忌憚,上前便將門板敲得砰砰作響,又連聲吆喝。
少頃,便那門開了,走出一個才留頭的小廝,天福知這是與唐家看門的安童兒,便問道:“姑太太呢?老爺來了!”
那安童甚小,還是一個孩子,只說道:“姑太太在堂上倒著哩,姑娘在後屋子裡。”說著,便將門大開了,迎了一眾人進去。
傅沐槐當先進門,傅月明叫桃紅攙著,只在後頭跟著,眾人穿過天井,逕往堂屋裡去。打從唐家投奔過來,傅月明並不曾來過,今日還是頭一遭。打眼四處一望,只見這天井之內種植著幾株合歡,時下並非花開時節,正是綠葉成蔭,倒也很有幾分清幽之象。
眾人走到堂上,卻見唐姑媽披散了頭髮,扯開了大襟,在地下坐著,屋裡桌倒凳翻,日常喝水的黃銅雞鳴壺也翻倒在地,潑了一地的水。唐姑媽一見眾人到來,便拍著大腿,又哭又罵道:“我這苦命的人,打小背井離鄉,死鬼丈夫又早早過陰去了,丟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叫人欺凌!如今好容易投親靠友的來,哥哥嫂嫂又是一副狠毒心腸,硬生生要斷我們的活路!眼看著外甥去吃官司殺頭,袖手不理!世上哪有這樣的歹毒舅舅!我要去祖墳上哭我那死去的爹孃去,叫他們評這個理去!爹孃啊,你二老丟的我恁般苦!”一行罵一行哭,又指著過世二老的名字。
正在廝鬧,偏一眼瞅見傅月明在後頭立著,登時兩眼冒火,只如看見幾百年的冤家,立時就從地下爬起,當頭就朝著傅月明撞去,嘴裡呶呶不休的罵道:“我把你這調嘴弄舌的小娼婦!若不是你在後頭使壞挑唆,我們也不至落到這個地步!我今兒豁著這條命不要,也要撕下你這小賤人的下截來!”
傅月明見她撞來,連忙躲開。傅家人早有預備,來升媳婦子便帶人將她攔了。唐姑媽倚逞刁潑,大罵大叫,廝打不休。眾人因礙著傅沐槐的面子,不好與她認真,倒狠吃了些悶虧。
傅沐槐眼看這不成話,先對傅月明道:“你且到後屋裡尋你表妹去,這裡我同你姑媽說話。”
傅月明應下,便帶了桃紅向後頭去了。
傅沐槐見女兒離去,方才大喝道:“你們都捆著手呢?!任憑她這般胡鬧麼?!還不捆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事畢
眾家人得了吩咐,頓時七手八腳一擁而上,將唐姑媽掀翻在地,早有人取來麻繩,將她手腳縛了。
唐姑媽不防此變,一時竟傻了。傅沐槐在堂上坐了,便望著她說道:“你還有臉提爹孃!爹孃在的時候,我那等護著你。你在家淘氣,將母親一隻翡翠鐲兒給跌碎了,我也攬在自己身上,整餓了一日的飯!落後得你嫁人,也是家裡幫襯著與你們錢做買賣,你們虧空了多少,都是我鋪子裡拿出來補上!你們回杭州時,徽州城裡還欠著幾百銀子的賬,都是我替你們還上的!若不是如此,你哪裡容易就走得脫的?!別的不消說,自妹夫死活,你寫信過來說沒生計要回來。我也沒說別的,立時就打發了人去接你們,妹夫的喪事、杭州城裡的欠債皆是我這裡出錢料理的,更不消說路上的使費盤纏。得你們回來,我這裡早已賃下高屋大院與你們住,沒人服侍,恐外頭買來的不合心意,又怕手腳不淨,把家裡的丫頭也與了你們。你愁睿哥兒將來沒生理,我就叫他到鋪子裡學做買賣。預備著過上兩年,便也替他盤個店鋪。誰知人拿一片心待你們,你們竟全不是個人!前回你們母子謀算月兒,我看著事情沒鬧將起來,略遮掩過去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