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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聶玉棠狐疑,隨即腦中一番電光火石,心臟猛烈的跳動,不好的預感霎那爬滿了全身:“東郊?不是西郊嗎?西郊啊!”

照李朝鉞的安排,霍啟明的交待,雲逸之是要被送去西郊的陵園安葬的。

聶玉棠不可置信的後退半步:“我親自送他的出的城門,是往西郊去的啊!”

陸世安著急的將他往外推,將自己坐騎的韁繩塞到他手心,解釋道:“東郊麓山,雲逸之應該會在大慈恩寺山腳下被處決。”

天上一道驚雷適時落下,擊中京城的一間平房,頓時火光沖天,百姓高呼道:“失火啦,救火啊——!來人吶!”

十里長街,有雨,有煙,有火,亂作一團,聶玉棠二話不說,翻身上馬,兩腿猛力一夾馬腹,喝道:“駕!”

穿過這許許多多的紛擾,絕塵而去。

☆、溫柔一殺

這一路上,雷聲鼓譟,銀色的閃電一道接著一道自天上打下來,木製的沿街民居跟著起火,受災的百姓紛紛湧到街上來,將十里長街擠得水洩不通。聶玉棠無法徑直穿過,情急之下,便也顧不得講道理,急切的揮鞭,一邊高聲喊道:“讓開!”橫衝直撞,端得一身匪氣。

馬蹄揚起塵煙,穿越漫天的火光,穿越鱗次櫛比的樓房,一躍到了城外。

天幕似乎裂開一個大口子,開始下起傾盆大雨,沉甸甸的雨珠前赴後繼的落下,像是要將地上砸出幾個窟窿。著火的地方,火苗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河流暴漲,直接淹沒農田,毀壞莊稼。

聶玉棠沒有去時間再去關心這些了,他一心一意的朝目的地奔赴,尤其是沿路一直不斷地看到屍體,密密麻麻,約有十數人之多,聶玉棠認得,那些都是之前替雲逸之扶靈的人,因此愈加確信,陸世安沒有騙自己,雲逸之的確被人轉移到了東郊。

他心急如焚,縱馬在麓山山腳下四顧籌措,不斷呼喊著雲逸之的名字,但聲音在疾風驟雨中聽來這樣破碎,渺小,微弱……

忽然,他發現山腳下臨河的地方有一處渡口,泊在岸邊的三兩小舟已被風雨擊沉,碎裂的木板漂浮在河面上。緊接著,衝入他眼簾的便是霍啟明的屍首了,正懸在一棵樹上,被風吹的搖搖晃晃。

聶玉棠終於明白,他是被霍啟明給出賣了。

其實聶玉棠這一次已經非常小心,隱而不發,謀定後動,甚至不惜對李朝鉞虛情假意來轉移他的注意力,但真的,說道草蛇灰線,運籌帷幄的能力,聶玉棠終歸是不如李朝鉞來的老謀深算。

既然高揚可以被買通,劉子乾可以被打動,那麼霍啟明自然也可以隨時隨地的倒戈。且在李朝鉞看來,良心手段比起威逼利誘,或許還是後者更有用一些。當然,他到底是一國之君,使用起威逼利誘的手段時還是很含蓄的。

那是在李朝鉞見過雲逸之的屍體後,私下裡再一次召見霍啟明,問道:“依你之見,國師是否當真暴斃?”

霍啟明按照聶玉棠教他的話,一五一十回答:“雲大人確已身亡。”

李朝鉞似笑非笑的望著霍啟明點頭道:“好。既然人都死了,霍卿家不妨替朕辦一件事。”

李朝鉞口中要霍啟明辦的這件事,聽起來雖然牽強,但又有幾分道理。其實呀,很多人都不瞭解李朝鉞,以為他性格穩重,大約看起來陰鷙一些,冷漠一些,總體上卻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然而這些通通都是表面的假象,李朝鉞根本就是

一個巧舌如簧的人,能將黑的說成白的,是的說成非的,非要逼得人只替自己賣命不可。是天生的政客。李朝鉞要霍啟明‘好好安葬’雲逸之,至於怎麼個安葬法,按李朝鉞的說辭,反正你們大家都跟朕說雲逸之死了,那麼棺木就要釘的牢牢的,死死地,就是雲逸之詐屍,也只能撞到棺材板,沒法從墳墓裡跳出來。且雲逸之若不是‘假死’,那麼此舉不過是叫雲逸之睡得安穩些,算不得謀殺。霍啟明當然知道雲逸之還活著,但他不能說。他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任務,卻不能不接受,不接受就意味著欺君,意味著雲逸之果然還活著,霍啟明心中幾番計較之後,明白自己進退兩難,後路已被李朝鉞斬斷,只有昧著良心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一直兢兢業業,恪守本分的霍啟明並非大奸大惡之徒,但是個人,就會有弱點,霍啟明有一家老小,連同下人總共四十二口,性命全都掌握在李朝鉞的手中,說起來,實在是逼於無奈。當雲逸之的棺木抵達麓山時,霍啟明便依照李朝鉞的吩咐,實行任務。先是在雲逸之的棺木上打下十寸長釘,隨後再將棺木沉入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