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部分

呼下來,阿筌匍匐在地不敢躲閃。瞞不過阿容啊,瞞不過你!我是有心儀的人,才無法開口唱曲子,我怎能跟她們對曲子?我能找哪個對曲子?

木儷才進院子,就看見高容正對阿筌拳打腳踢,忙躥上來架住高容。

“阿容,阿容你咋了?”

高容喘著氣,怒瞪阿筌:“我打死你個憨娃娃!”

木儷把高容推到一邊,才過來扶阿筌:“可傷著哪裡?”

阿筌不敢受木儷的好意,搖搖頭依然跪好:“阿容少爺可解氣了?”

“哈哈,我拿你解氣?”高容笑得猙獰,“你答應我的話最好記得,不要自己屙的屎又自己吃回去。”

“我曉得。”我不會愛慕阿蓮小姐,絕對不會!

靠著校場有好處,創傷藥多。阿筌檢查周身,發現高容並沒發力,只在肩上有塊淤青,於是跑校場“借”了些草藥熬水泡澡,半個時辰後,就舒泰了。

特意為高容扎的火把被木儷佔了,實在有點不甘心,不過現下就是扎把別樣的送去,高容也未必會收,明晚要守馬場,今夜還是早些歇了算。

回味白天一切,恍若新生。昨日的自己已成隔世,那些憂傷和小情緒,都成過季山茶,殘花謝盡不值一顧。內心有個聲音冷笑不斷:戀上阿蓮小姐或許還能成佳話,戀上阿容少爺,小心天打雷劈。新生的阿筌卻所求不多。愛著他,為著他,心裡眼裡只有他,只要他一個笑一個回眸,一個十指相扣,一個閉眼倚靠。說什麼佳話眷屬,哪敢奢求那麼多?今天的自己,已天上人間走了一遭,老天爺如此厚愛,還有什麼不滿?

想到高容的暴怒,阿筌仍然心悸,想不明白高容為何那麼生氣。他先猜自己有心儀的阿妹,恨自己耍花招找人代唱曲子——可這跟他有何干系?後來又強調不準愛慕高香蓮——難道這個才是癥結?或許他以為自己戀著阿蓮小姐所以沒心思對曲子?

猜來猜去,竟有種心有靈犀的興奮感,阿筌也不敢放縱自己太沉醉,於是努力入睡,把左手放在枕邊,似乎高容的綿綿溫度猶在耳邊。就這樣,甜甜睡去。

20

20、20、可曉得什麼是情 。。。

民家人的火把節是六月二十五,在金滄,又有不同含義。因為這天還是馬的生日,所以白天是馬過生,晚上才是人過節。馬生日得吃馬料,家家戶戶炒“炒豆”,講究點的用金沙江的油砂炒,整不到油砂的,用粗鹽炒。阿筌圖省事,乾脆在爐灰裡埋上一碗幹蠶豆,一炷香後刨出來,黑皮黃心,雖然不夠酥泡吃著費牙,但夠香。

揣著炒豆去馬場,阿撒耶已打扮一新候著。

每匹馬一個雞蛋,在這。火把上掛的桃梨果子,在這。點火把前拜火神的酒水,在這……一定要守到火把燒完滅了灰燼才敢睡,大意不得。子夜還要添一次馬料,忘不得!

囉嗦許久,老倌總算拎著水煙鍋走了。

阿筌跑草場巡一遍,馬匹似乎不曉得今天是他們生日,悠閒的繼續悠閒,調皮的依然調皮。

遲些時候,阿筌開始準備晚飯。雖然是馬生日必須吃長壽麵,但拜火神卻不能一碗麵條了事,即便不能像師嫫、阿嫫那樣整一大桌菜,必要的幾樣的還得侍弄。

剝一包包穀再剝一把毛豆,包穀炒毛豆又叫“兩畝地”,寓示著有田有豐收。煮一塊臘肉,再炒幾根芋頭花,有肉有菜。然後弄個菌子,山裡貨,暗指能靠山。還要煮個海菜湯或炒個海果兒,告訴火神,我家還靠著水。

一個人吃不下許多,於是阿筌一樣整小半碗,應個景。東西洗切妥當,他去馬場請壽星們回馬廄,走近馬場才發現時候尚早,硬著頭皮找到頭騾,連哄帶騙,用兩個雞蛋做誘餌,哄得它帶領馬群提前回馬廄。每匹馬一個雞蛋侍候好,到也沒引起什麼騷亂。

吃完長壽麵才開始裝飾火把。馬場的火把是中型火把,沒有中心軸松木,最下面一層松材敲整齊了,可以直接站地上。升斗是阿銘整的,每面幾個大字蒼勁有力,他怕阿筌分不清正反和順序,已把鬥杆、蓮花和三級升斗組裝好,阿筌只需把鬥杆插火把上就可以。桃梨果子也繫好紅線,簡單掛上去。怕驚了馬匹,馬場火把歷來不掛炮仗,更省了一道工序。

樣樣弄完,太陽還掛在西天,今天這日子咋老過不完?

雲不動,樹不動,鬥不動,天地間靜得只剩下一個人,喊兩句叫兩聲,聲音被天地吸了般,感覺更奇怪。想著要這樣守到三更,他忽然有點坐不住,於是一面默默向阿撒耶告罪,一面牽匹馬溜回自己院裡取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