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家,”裴寧無奈苦笑,拱手道:“她們這一病倒,賢良祠的程序可就要大大受阻了,您倒是還有心思消遣我呢?”
“呵呵,這倒不用擔心,就算周大夫不來,這兒還有個現成的大夫呢。”房皓笑著指了指秦晚瑜,一邊道:“秦賢侄自小就精通岐黃之術”
“咦?真的?”
“當然是真的,上個月唐家小姐的夫侍動了胎氣,險些保不住孩子,就都虧了他恰巧在身邊,才保住了父子平安,”房皓以為她不信,便順口說道:rshǚ“就是唐洛書年前納的那個夫侍,你也見過的吧”
裴寧對秦晚瑜會醫這件事的確有些驚訝,卻並沒有興趣聽房皓講唐洛書和魏紫的事,只點了點頭岔開話題:“那以秦公子看,該怎麼防治?”
秦晚瑜笑了笑,順著她的意圖扯開了話題,想了想才答道:“就按你的意思辦,另外我再命人煮點薑湯送過來,大家都喝一碗對了,聽房姨說你家裡也有人染了風寒,不如帶些回去,讓大家都喝一碗”
裴寧謝了他,帶著他們看過了工地上的進度,才告了罪先回去。遠遠地就聽到舒景悅時不時的嗆咳聲,忙伸手接過他手上的蒲扇,把他推進屋裡:“你進去,我來熬藥。”
“別、我來,剛剛有人來找你呢,”舒景悅避開了她的動作,拉過袖子擦了擦手,才伸手從袖袋裡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她:“說是讓你回來了就快些過去一趟,你快去吧。”
裴寧接過紙條看了一下,認出是夏初妝的字跡,夏初妝急著找她,顯然只可能是為了她的“生意”,一時想不出那裡出了什麼事,便有些心急。轉頭見舒景悅又蹲了下去看著爐火,進屋拿了件衣服披在他身上:“你自己別再受了涼,等等我就回來,小心些啊?”
“曉得了,”舒景悅唇角揚了揚,要她放心:“小陽也退了熱,多歇歇就好了,你放心去做事。”
裴寧答應了一聲,忍不住在他額頭親了一下,笑著揉了揉他的臉才出門去,回頭見他笑著蹲下身去,不由心情大好,見有轎子從巷子另一頭進來,想著要是在這裡等他們過去,恐怕還要一會兒功夫,索性繞了點遠路避開轎子。
淺青色的小轎裡探出了一截手腕,將轎簾掀起了一角,恰巧看到裴寧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盡頭,輕輕咳了一聲,吩咐道:“就停在這裡吧,我自己進去。”
“啊?可是魏相公,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小姐可饒不了我們”
“不關你們的事,我會跟小姐說的,”轎中的人細聲細氣地說著,一邊挽起了簾子:“一會兒我就回來,你們去那邊等吧。”
魏紫從轎中下來,邊上跟著的小廝上前扶了一把,就被他吩咐著跟轎伕去另一邊了,那小廝不放心地跟了兩步,反倒被他硬起聲音訓了幾句,只得看著他進了一間院子。
“魏相公,你可千萬要小心些啊”
“我知道的,你去吧。”
“阿景”
舒景悅以為是裴寧落下了什麼東西,先是不在意地“嗯”了一聲,隔了片刻才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飛快地掉過頭來:“你?”
“阿景,我們進屋裡去說話吧”
魏紫還是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衣服,只是身段卻已經不是往日的纖細和玲瓏,腰身粗了不只一圈,肚腹在錦緞之下已經隆起了明顯的弧度,不經意地挺了挺腰,伸手在牆上扶了一下。
“有事就說吧,”舒景悅把爐火熄了,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把藥倒進碗裡涼著,才回頭看他:“我屋裡怪亂的。”
“唔阿景,我知道你還怪我,”魏紫低下頭去,十指交握著搓了搓指尖,伸手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可你看我現在這樣子,你也知道”
舒景悅看了他一眼,轉身把藥端了進去,卻沒有讓他進屋,只端了一張凳子放在他面前:“就這裡坐吧,小陽染著風寒,你這身子,屋子裡也不好歇。”
“哦、哦”
魏紫似乎是有點尷尬,拽著衣袖頻頻點頭。撐著腰坐了下來,見舒景悅又轉身做起了家事,也只是輕咳了一下:“阿景,我知道你怪我那時候沒幫你,可你也知道,那時候小姐也沒回來,老爺慣來是最瞧不起咱們這些歌舞子的,他面前哪裡有我說話的份”
“別說了!”舒景悅不耐煩地把手裡的東西一丟,起身轉向他:“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有事就明說,沒事就早點回去,你要在我這裡出點事,不知道唐大小姐以後要怎麼編排我是非呢”
“阿景,你別這樣說小姐,不管怎麼樣,她也把賣身契還給你了再說,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