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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各路水軍幾乎挑槍一刺就能把燕王所乘的船隻扎得千瘡百孔,獵獵的西風揚起了細小的塵埃,卻吹進了齊軍的眼睛,劉威龍揉揉眼睛,再想前進時,卻發現形勢出現了大逆轉。燕王身側的兩支軍隊突然轉向,把他們包圍在核心,軒轅澈與熊瑛望向雲重山上的令旗,風飄絮下了炸燬船隻的暗號,二人相互交換眼神,然後令一隊火炮營軍士暗暗從船艙中拿出火藥,

齊軍毫不知覺,依然緊繃手中的弓弦,嗖嗖的聲

音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羽箭鍛造了玄色的橋樑,而中箭的屍體也打疊著從船上跌落水中,江水總是那樣,縱然數萬具屍體激起一陣水花,它總能恢復平靜。

火藥是在緊張對峙的那一刻炸響的,巨大的轟鳴聲過後,濺起十幾丈高的水花,船身在水花連成的帷幕下全部粉碎,炸響過後的熊熊大火毫不留情地把剩下的半邊船身吞噬,劉威龍吼叫著,責令軍士立即退到那些裝有火炮的船上,與師子明合兵一處,卻不料燕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了這支船隊,又是一聲巨大的轟鳴,因那船上本就裝載著火藥,所以那船更加不堪一擊,船上的大多數人被炸落水中,屍體滲出鮮紅的液體,然後緩慢地永遠的沉了下去,數千人與這隻船一起陪葬,多麼可笑的荒誕之語,可今日卻成了現實,師子明身上有多處炸傷,卻仍在水中掙扎,始終不願沉下去,手中仍握著那方玄黑令旗,那是他不可推卻的責任,是三軍將士的靈魂。

劉威龍受的傷較輕,他看見在水中掙扎的師子明,連忙遊了過去,“子明,你怎麼樣?”師子明把那方玄黑令旗交到劉威龍手中,鮮血從口中噴出,讓他身前的水面染上一抹嫣紅,“士衡,我命在旦夕,請把這玄黑令旗交與主公,就說子明負他所託,恕我再不能將功折罪了。”

劉威龍聞言,一雙虎目中也泛出晶瑩的淚水,順著兩頰流入水中,“師子明!你起來,這些話我要你親自對主公說!”

那人的嘴角仍含著一絲平靜的笑意,眼眶中卻出現了些晶瑩的東西,“士衡,你我共事多年,彼此都瞭解對方的心意,你且放下情感,聽我說一句。今後你要代我好好扶助主公。”

“不許你說這種喪氣話!”“我的時間不多了,士衡,最後一句,能結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死亡來得很快,他頓時被河水的冰冷吞噬了,全身再沒了一點溫度,劉威龍想喊,嗓子裡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他強忍下所有的淚水,把師子明的屍體拖到還未炸燬的一條小船上,然後迅速駛向齊王的船隊。

齊王只覺得全身的溫度一下子沒了,他看著眼前慘烈的場景,巨大的轟鳴聲把他徹底擊垮了,看著師子明的屍體,他更覺徹骨的寒冷,直透到心裡,滲入每一個毛孔。“主公,快走吧,來不及了!”齊王只覺得全身都被冰凍了,僵硬得再也走不動一步,他仿若一個死屍,任憑管寧和劉威龍等幾位將領載他遠去。

齊軍水寨的情況並不樂觀,整座水寨幾乎被炸成了碎片,石洞內所剩的所有戰船都被摧毀,化作巨大的濃煙,屍體有的掉落水中,有的懸掛在哨樓之上,水寨被巨大的血腥味兒籠罩著,齊王的神經被挑動了,血紅

的帷幕反而讓他清醒了許多,“退守洛城。”

管寧臉上蒙上了濃重的硝煙,似是揮之不去的一面黑紗,“主公,退守洛城必經巴霧峽,那兒極適合埋伏。”齊王悲嘆一聲,“軍中是否還有盾牌兵?”“尚有三千。”齊王輕撫鬢邊凌亂的髮絲,“儘量減少傷亡吧。”

風飄絮注視著眼前血腥的一幕,心像被一片一片地撕碎了,抽痛地厲害,還未至日落時分,天卻被水中的顏色染成漫天落霞,周謹和秦懷遠自是十分高興,卻不知他們面前的那人已是羸弱不堪,她的腳下越發地虛了,幾乎要跌下去,一陣冷風拂過,濃重的血腥味兒讓她一陣噁心,再加上陰寒刺骨,她腳下一滑,跌倒於地,最後只聽得兩聲呼喊,“軍師!”

齊王率著殘兵敗將行進於巴霧峽中,他想著史文俊和鍾離盛攻打燕王城的事,知道他們那一路的勝算也不是很大了,抬頭望見了黃雲間的鴻雁,那是一隻離群的孤雁,他的身後,還有著近三萬的殘兵敗將,出了這峽谷,還能剩多少呢?

山勢起伏跌宕,陽光因為蒼翠松柏的遮蔽,使得谷中更加昏暗,的確是個埋伏的好地方,艾英已率了營中的弓弩手隱藏在蒼松翠柏之間,玄黑色的戰甲被很好地遮蔽起來,只有箭光依舊凜冽。齊軍害怕極了,那些盾牌兵膽顫心驚地舉著頭上的盾牌,那盾牌成了他們手中唯一的遮蔽之物,長江一戰已讓他們膽寒,山谷間的冷冽和安靜更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