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精神潮流?很明顯,這些有關印度的宗教潮流以及有關耶穌基督的潮流,根本不是新的。它們只是古老東西的另外一種形式而已,它們仍然控制人們的心靈。
讓我換一種方式來說這個問題。如果提問者到印度去,會看到各種各樣的宗教上師,他們有極大數量的追隨者,追隨者們說:“這是一個全新的宗教潮流,一種全新的精神覺醒。”因為他們追隨著古老的宗教上師,宗教上師不可能是新的,所以他們只是古老宗教的另外一種形式而已。在全世界,到處都發生這樣的事情:宗教控制變化出另外一種形式,用另外一種方式來做什麼,用另外一種方式不做什麼。對我來說,這根本就不是精神覺醒。顯而易見,這不可能是精神覺醒。如果我變成一個印度教徒,或者我原來就是一個印度教徒,我會遵從與印度教相關的所有把戲;沒有什麼新鮮的東西,我只是把這些陳舊的東西重複了一遍又一遍。只有自由能帶來新鮮的東西,你明白嗎?從宗教的控制中解放出來的自由,因此我不是基督教徒,不是佛教徒,不是印度教徒,也不是穆斯林。
只有自由的心智才能夠找到真理。如果心智接受一個權威:任何教會、任何救世主、任何書籍,它就不可能自由。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部分人深入地看清了這個問題,完全把自己解放出來,完全獨立地面對這個世界,可能只有很少的人能夠這樣做,也可能有大批的人都能這樣做,這才是真正的精神覺醒。只有當人們獨自面對這個世界,只有當人類的心智自由而獨立,才可以建立真正的人際關係。只有這樣的心智才可能找到真理,才可能創造超越時代、超越衡量標準的永恆。這就是真正的精神覺悟,全新的精神覺悟。這是你們肩負的責任。不是僅僅坐在這裡聽我說,同意或者不同意,接受一點新的觀念。這是你的責任,作為人類一員的責任,你有責任從束縛中解放出來,獨自面對這個世界,過完整、誠實和美德的生活——這就是全新的世界。
2、創造性的生活(7)
提問者:心智怎樣才能不受限制,怎樣才能不機械?
克里希那穆提:我們的心智是一臺小小的受到控制的自動機器。你問,我怎麼才能從中解放出來?我剛剛已經解釋過了。不過好吧,讓我們再來談談這個問題。
我的心智是卑微的、渺小的、機械性的——我該拿它怎麼辦?你知道你的心智是渺小、卑微、焦慮、羨慕、嫉妒、爭強好勝、總是和人家攀比?你知道嗎?你知道你的心智就是這個樣子嗎?噢,看在老天的份上,讓我們誠實一點吧!好了,我知道我是這個樣子的。我該怎麼辦呢?
當你說“我明白這個”,你所說的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當你說“我知道這個”,你所說的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請注意,這很重要。你知道你的心智是卑微的,是不是因為你把它和其他不卑微的心智進行了比較?我說“我的心智是卑微的、狹隘的、愚蠢的、遲鈍的、白痴一樣的、神經病的”,我怎麼知道這個呢?因為別人對我這樣說的?因為我把我的心智和另外一個我認為不像神經病的、我認為是自由的心智進行了比較?因為比較,我發現了我的卑微;因為衡量,我發現了我的神經病?因為比較和衡量,我們才變得卑微。我不知道你看到了嗎。這是一個洞察,你明白了嗎?我衡量自己,我把自己和你比較,你是這麼聰明、充滿陽光、目光如炬、美麗漂亮,於是我說:“噢,老天,我是如此醜陋!”
這是什麼意思?我在比較裡面發現了我的醜陋。我所受的教育就是這樣的。教育要我總是把自己和別人比較——從小學、到中學、大學,在我成長的每一步——總是用他人來衡量自己。所以我對自己說,為什麼我總是比來比去的?如果我不比較了,我還是醜陋的嗎?我不知道。我認為比較讓我醜陋。請你跟上我所說的。這是一個洞察。有史以來我們受的教育讓我們比較,從宗教的、經濟的、社會的,從每個方面來比較、來衡量——比較衡量可以結束了嗎?這是我的第一個問題。當我洞悉了它們的愚蠢,比較衡量就結束了。
我為什麼要拿自己和你比呢?你也許是這世界上最非凡的人物、最偉大的聖人,你也許是救世主,但是我為什麼要拿自己和你比呢?因為我所受的教育要求我這樣做——我的哥哥比我好,我的叔叔比我聰明多了。現在我有了洞察力,它說,不要比較了,那是愚蠢的。因為我有洞察力,我停止比較。現在我是什麼呢?你跟上了嗎?我是什麼?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跟上我了嗎?當你不把自己和他人比較的時候,你是什麼?
你會自己找到答案,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