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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我心裡變得很塌實了。

然後開始談號裡的事,盧管說:“你跟他們不一樣,那都是些什麼人啊,狗爛兒!狐臭兒!讓你管號兒是我的一個實驗,我一直不滿意流氓管理流氓那一套作風,到這裡還輪上他們牛啦?你最近感覺怎麼樣?”

聽說這盧管是個大學生,警校的,這些進入監管系統的大學畢業生,跟那些轉業軍人和犯錯誤被下放的警察相比,似乎多了些同情心和恰當的正氣,管理手段也相對文明;後者往往態度粗惡,甚至暴虐,少有拿犯人當人的。那個火藥銅子大史就是明證。

盧管一問,我趕緊說:“還可以,大家都給面子,缸子這樣的多次犯也挺維護我的,倒是我自己有時候跟他們拉不下臉來。”

盧管馬上說:“跟他們甭太溫柔,都是蹬鼻子就上臉的主兒。有不服氣的就告訴我,咱透過正規渠道修理他!”

給我打完氣,很自然就提起姜小婁來。我先摸著盧管的脈貶了幾句,說這小子最混了,整個一野狗,然後又婉轉地說了些他的好處,說這孩子多少也有點人心,見了他爸來信裡寫到“一斤菠菜5分錢”的時候還掉了眼淚。我說他就是歲數小,在外面可能被寵壞了,進來後又沒遇到好人,給帶歪了,只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還是可以把他轉化到正確的道路上來的。

盧管沉吟著點了一下頭,看來對我的思想覺悟很滿意。但還是補充了一句:“對他們不要大意,這裡的人複雜得很,不象你想得那麼簡單。”

我說是呀,還是您經驗豐富,看的透徹。

盧管有些滿意地問:“這兩天姜小婁情緒咋樣?”

“老實多了,剛才還跟我說,讓我跟您求求情,早點給他摘鏈兒呢。”

“平時他幹活還可以嗎?耍不耍滑?”

“還湊合,這兩天我看他戴著鏈兒不太利落,就沒給他豆子。”我順嘴胡說著,同時想趕緊回去進廁所扎旮旯抽自己嘴巴。

“一點別給他少分!白天干不完讓他晚上熬,他掛個鐐子還有功了怎麼的?”

盧管把我送回號房,又提走了新來的老耙子。

我進去就跟姜小婁學了剛才我跟盧管說的話:“我可替你美言到家了,以後要再給我惹病,就不夠意思啦?盧管說你是死狗扶不不上牆,我說我就不信姜小婁沒有一點上進心!”後一句是我即興編造的,為了刺激姜小婁。

姜小婁已經把鐐子鎖好。

“麥哥你這就看對人了,我今就開始撿豆子,只比別人多不比別人少!讓他們誰也說不出話來,以後只要你一揮手,我就是傻逼青年壯勞力,哪裡需要哪裡去!”姜小婁氣宇軒昂地表忠心,我心裡美呀——終於用軟刀子剔掉了這塊臭骨頭,我對自己的管理水平更加有信心了。這種智商不理想的人專吃這套,拿對把了,就是一順毛驢。

姜小婁說到做到,當場就趿拉著鐐子湊我跟前撿起豆子來,總算開始了形象工程的第一步。

一會兒盧管把老耙子送了回來,白愣我一眼,然後叫姜小婁,姜小婁站起來提起鏈兒剛要往外走,盧管又說你先等會,雷剛來!

缸子屁顛屁顛跟了去,我看見老耙子詭秘地和缸子交換了一個眼神,缸子擠咕著眼笑了一下,豁牙子露出來,空虛的黑洞裡隱約有什麼陰謀。

缸子回來得很快,盧管咣噹把門拍上,大叫一聲“姜小婁”,姜小婁一激靈站起來,起的急了,腳下有些不穩。

“瘋了你了!敢自己把鐐子弄開!這裡裝不下你了是吧!等會給你換個地兒!”盧管喝畢,風風火火走了。

我當時有些蒙。

姜小婁環顧左右,絕望地呻吟:“好呀,把我給諜了。”

缸子義憤填膺地站起來,臉朝門申訴道:“嘿,盧管真會玩呀,提訊完我就弄這手,這不明擺著給我下套兒嘛!好像我給姜小婁使壞似的。”

老耙子也附和道:“這下三爛的手段都是勞改犯用的,帽花也玩得挺熟啊。我這還冤著呢,你說剛才就提了咱們幾個人,我跟小婁前兩天又有過節,這黑鍋不得讓我先背嘛,操他媽的,玩人呀!”

我發現姜小婁看我的眼神異樣了。我的心悠忽冷起來,我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缸子和老耙子這兩個混蛋,借整姜小婁的機會把我捎帶著一塊給陰了。

我當時要是跟缸子老耙子一樣為自己開脫,就成鬧劇了,也顯得自己特沒水準。所以我只真誠的對姜小婁說:“弟弟你也甭多想,沒用,以後時間長著呢,什麼事都有露頭的時候。”

姜小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