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一見,事情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
推測麼?謝宏沒想到,自己還沒怎麼顯山露水,就被人推測出了這麼多資料,就連自己的想法都猜出了大半。只有自己想在宣府等正德的這個想法太過匪夷所思,曾鑑這才沒猜到,還好對方是自己人,要是敵人可就麻煩了。
不過,這位曾尚書不過是工部尚書而已,在中樞的地位其實不高,而且又醉心於技術,謀略什麼的應該不是很強。要是朝中那些大學士之類的老狐狸,又該當如何呢?自己要是對上了那樣的人物……
暈,想這麼多幹什麼,謝宏晃晃腦袋,自己的思維太過發散了,正德還沒見到呢,就想到那些了,真是好笑。
“老夫在朝中也是努力多年,只可惜依然一事無成,不但沒能將格物之道推廣開,反而連工匠的地位連年下降都無法阻止。”曾鑑長嘆一聲,懊悔道:“老夫一直沒能專心一致的做事,時而分心手藝,時而專注朝堂,結果竟是兩面都耽誤了,最後也是一事無成,唉……”
“而今,老夫已經年逾古稀,眼見……生老病死本是尋常,曾祿,你不要作此兒女之態。”說到生死,曾鑑語氣中卻沒有悲苦之意,反而盡是懊惱。
“可這格物之道還是要推廣的,工匠也應該受到重視,老夫已是有心無力,可謝賢侄,你可以!”老人的情緒突然高昂起來,話語鏗鏘。
謝宏嚇了一跳,這麼大的責任,自己哪裡擔得起?哥不過是個手藝人,想接近正德也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不受欺壓罷了,嗯,最多再給百姓做點好事。可是現在曾尚書說的這個可就太逆天了,一個階級要翻身,這根本就是要革命哇。
這可不是好差事,革命最開始領頭的可都是先烈哇,後來者才能享受成果,哥可不想當這個領頭的。
“小侄何德何能,能夠擔此重任。”謝宏急忙推辭。
“不然,此事非賢侄莫可當也。”讓他鬱悶的是,老人的評價越來越高了,“賢侄你先莫謙虛,且聽老夫道來。”
“要世人重視工匠,除了外因,工匠們自己的問題也亟待解決。拿神臂弓來說,除了神匠李宏的手藝外,眾人的群策群力也是神兵現世的重要原因。可當今之世,工匠們都對門戶之見看得極重,有甚技巧都是敝帚自珍,長此以往,不知還要有多少神技失傳。”
曾鑑慨然長嘆,又道:“老夫之所以看重賢侄,固然是因為賢侄的手藝精湛,構思精巧,可最重要的還是賢侄心中絲毫沒有門戶之見,那煉製精鐵之術何等珍貴,賢侄竟然毫不吝嗇的授予他人,這等胸襟,實在令人感嘆不已。”
“老夫身居高位,又虛長賢侄幾十歲,卻也到了天命之年這才感悟到了這寫道理。而賢侄……這消除門戶之見的重任,除了賢侄又有何人能夠擔當?”
曾鑑說得鄭重,謝宏更是汗顏,他倒確實沒有門戶之見,到了後世,手藝什麼的想要學是很容易的。在那個資訊爆炸的時代,不說各種學校,有些天份的,就算只是自己尋找資料自學,想要有些成就也是不難。
當日將後世那些鍊鐵知識告訴董平,不過是謝宏隨意而為罷了,事後都沒當回事,卻不想除了得到董家多次幫助,竟然還在曾尚書這裡得到了這麼高的評價。謝宏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紅了,這誤會太大了。
“這個事情是……”謝宏想解釋一下,一開口卻發現沒法解釋,除非自己說出穿越的秘密,不然怎麼都沒辦法摘掉這個帽子。
“賢侄又讀過書,以老夫今日所見,以你才華,明年鄉試自是不成問題。然後賢侄隨老夫回京在工部先歷練兩年,待會試之時,有老夫在,賢侄定然可以金榜題名。”曾鑑捻鬚微笑,道:
“老夫在工部多年,總還有些威望,屆時至少也有你一個侍郎之位,若是老天能讓老夫多活幾日,也許還有看到賢侄位列上卿之日也未可知……”
“老爺……”
“曾伯父……”
曾鑑一再提及生死之事,讓眾人都很不安,紛紛出言相勸。
“謝賢侄你有所不知,老夫身在中樞,每日裡卻是憂心忡忡啊。”曾鑑連連擺手,不讓幾人打斷自己說話,“成祖當年設下了神機營,專用火器對敵,征戰四方之際,屢屢建功,威名遠播,乃是我大明一等一的強兵。”
謝宏略一錯愕,不知曾鑑為什麼這時候提起神機營來。在明朝初年建立的這支火器部隊,在後世也是非常有名,因為這是世界上第一支成建制的火器部隊,在當時是遠遠領先於西方的。
“可時至今日,這支強兵卻毫無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