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第一次迴避了皇帝的鋒芒,很可能也是最後一次了。
“大用,還有顧佐,繼續念!”環視就地,見無人敢與自己對視,正德心裡也不由有些酣暢。
“茲有罪臣顧佐”谷大用也不遊移,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動作,又是抑揚抑揚的唸了下去,唯一子前不合的,沒人探頭探腦的想看個究竟了,也沒人發現,他又一次把罪狀拿倒了。
顧佐的罪狀與劉大夏差不多,也都是些貪墨、徇sī之類的,也同樣沒提謀逆之事,但沒人敢肯定這兩份供述中到底有沒有涉及到謀逆,因為這兩次谷大用的背誦都只是唸了一半,下面還有沒有其他內容,旁人卻是不得而知了。
“既然沒人有異議,那麼就定在三日後執行吧。”正德冷冷的打斷了谷大用,隨即便定下了執行的日期。
這一次依然沒人作聲,兵部尚書都要傳首九邊了,尚書以下的人誰又敢胡亂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幾位閣臣,以及六部九卿這些身份最高的人身上。
幾位重臣也是滿心苦澀,眼前的景象跟幾個月前的一幕很相似,那個時候正德也是以王嶽為籌馬,跟外朝進行了一次政治交換。但那一次,正德提出的要求都無關痛癢,這一次,他卻是要大開殺戒!
固然,這一次他的籌馬也更大了,司矛匕監掌印太監的人選,顯然不克不及和謀逆逼宮的大罪同日而語。要怎麼辦?
強行翻臉?原本劉健等人做的,就是這樣的準備。
可被正德晾了三天之後那股氣勢已經弱了很多,再被正德東拉西扯了一陣子,銳氣更是喪盡,到了如今正德突然lù出殺氣的時候,大大都人已經被震懾住了想要群起而攻,讓皇帝收回成命又談何容易?
何況,正德壓根不提謀逆的事情,引而不發,讓眾人心存顧忌之餘,難免也存了患得患失之心,只要皇帝不是針對所有人誰又願意捨棄好好的高官厚祿,去捨生取義呢?
大夥兒都看明白了正德現在用的手段其實跟士大夫們往經常使用的差不多,那就是羅織罪名,先搞臭對方的名聲然後再來真格的。
能立足於朝堂之上的,屁股都談不上有多幹淨,平時沒人找茬,自然是風平浪靜,可一旦有人尋根問底幾多都能找出來諸多的錯處。
就說劉大夏貪墨軍餉的罪名吧,其實這種事就是兵部衙門的慣例,從戶部領了錢,到發到普通士兵手裡面,每一層都是要過一手的,誰要是敢故意不接,那才是大麻煩呢!他人都拿你不拿你這是想故作清高嗎?
官場中最忌諱的就是自力特性,誰娶敢這麼做,那就等著被眾人攻汗,然後不利吧。現成的例子有很多好比工部尚書曾鑑,兵部也有個主事王守仁。
後者的做法卻是比較隱晦他故意避開了那些沾錢的職位,專門找些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來做,因此也沒人跟他計較。
這也是謝宏的謀略最難破解的處所,用後世的話來說,他用的是體制內預設的手段,想要推翻這個手段,就得推翻成例,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要知道,這種手段一直到了幾百年後,官僚們都是樂之不疲,一時間想要有所應對,實在很難。
罪名一旦定下了,想要以此為由號召天下都不可。自己貪腐徇sī被皇上治罪,因而號召天下人清君側?這不是笑話嗎?就算有人好意思喊,也得有人理才行啊。
“另外,張敷華”正德催hún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眾臣聽在耳中,都是打了一個顫抖。
“老臣”張敷華滿嘴苦澀,完全不知道正德干嘛死追著他不放。劉大夏是對謝宏的急先鋒,顧佐又是江南士人的代表人物,以謝宏的狠辣,這倆人無論有多慘,都是可以理解的,可自己實在是無辜啊。
“陛下!臣監察御史蘇逝有本啟奏!”張敷華還沒來得及開口,朝班末尾處卻是閃出了一人,朗聲啟奏道:“子曰: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聖人有言及此,刑罰之事關乎朝廷法度,怎能隨意為之?若是名不著言不順,天下人又當如何作想?”
“哦,御史蘇逝”正德抬眼看看多逝,也不說話,反而在桌案上翻查著什麼,似乎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蘇逝見狀也是鬆了一口氣,他會站出來也是無奈之舉,雖然老師不利不會直接連累他,可間接的作用卻大,因此為了師生之誼也罷,為了自家前途也罷,他都不克不及不拼一下了。
“陛下,既然涉及朝廷官員,即即是風聞刑查,也應交與有司審理,以便明正典刑,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