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也斷不會如此妄為啊。”
閱兵,皇上身上的奇裝異服以及種種怪異舉動,最後,甚至連天家的黃龍旗都被褻瀆了……張鼐的信中所說的這一切,對於一個循規蹈矩計程車子來說,的確是讓人義憤填膺。皇上乃是天子,乃是天下萬民的表率,而天子的儀仗更是重中之重
現在,皇上居然在宣府完全不顧體統的亂來,這不單是失了天家體統,簡直是讓朝廷上下集體蒙羞啊
更別提皇上採用民間傳言,就讓錦衣衛對宣府各衙門的文官進行審訊,最後還定罪之事了。使不上大夫,不經過都察院和大理寺,居然就將多名有品級的官員正刑,規矩和體統何在?
皇上身邊確實有奸佞,不然是不會如此倒行逆施的。對於信中說明的那個罪魁禍首,年輕御史也是恨之入骨。
“不單是那個謝宏,還有八虎”張敷華目光一凝,恨聲道:“若非有那些閹豎在陛下身旁蠱惑,陛下也不會貿然出京,宣府事想必也逃不開那些人的推波助瀾。”
說著,他激憤起來,向紫禁城方向一拱手,朗聲道:“本官受孝宗皇帝囑託,又身負糾劾百司之職,待陛下返京之日,定要誅除陛下身邊的小人,以正天下視聽。”
“請老師只管放心,弟子當將奸佞諸般倒行逆施的行為,告知與眾位同僚,待陛下返京之日到來,合眾人之力,一舉建功。”
“好,不愧是老夫的弟子,月痕,吾等言官,功莫大於勸諫天子,此事老夫就囑託於你了。你一定要盡力而為,不能有絲毫退讓,務求畢全功於一役,還大明社稷一個朗朗乾坤。”
“弟子敢不從命。”
……
雖然皇上不在京城,大朝會取消了,可是政事卻也不能就那麼耽誤著,朝中大員們不時還是要聚在在一起合議的。
就在張敷華定下方略的第二天,合議過後,大學士李東陽卻是尋上了他。
“張大人,本官聽聞,陛下返京之日,都察院要有大動作?”李東陽略作寒暄,便開門見山的問道。
“正是。”張敷華直承其事,都察院這次的動作不小,對方又是閣臣,聽到風聲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這次不是朝爭,而是勸諫天子,誅除奸佞,是搏清名的大事,張大人本也不怕走漏訊息,所以這才吩咐弟子,大張旗鼓的行事。
“本官以為此事不妥。”李東陽搖搖頭,道:“陛下雖未及弱冠,但總是天子,自有威儀,若是我等老臣在陛下返京之際勸諫,看在天下人眼中,難免有威逼幼主之嫌。近日來,陛下在宣府的事蹟已經在民間流傳頗廣,若是再有……”
“李閣老乃是次輔,又是顧命大臣,自然要顧及身份。可本部院乃是左都御使,天子行為不檢,勸諫天子乃是職責所在,又豈能避讓?民間那些許傳言,待到日後自然消散,丹青之上又豈會書寫那些無稽之談?”
對於李東陽的謹慎,張敷華很是不以為然,御史本就有風聞上奏的權力,而此次證據盡在,又豈止是風聞上奏呢?
“張部堂”見對方敷衍,李東陽也是微溫,他提高了聲音道:“陛下身邊有小人,我等輔政之臣自當規勸,只不過,朝堂上的事,又何必展現在百姓面前?若是皇上不肯退讓,那到時又當如何收場?是損傷天子威儀,還是失了朝廷的體面?張部堂還請三思而行。”
“不勞李閣老費心,本官既然身居左都御史之位,自不能屍餐素位,坐視奸邪小人蠱惑天子,至於如何讓陛下納諫,本官也自有主張。”張敷華也是聲音轉冷,斷然回絕了李東陽的勸阻,又語帶譏嘲的說道:“李閣老若是有暇,還是多費心教導子弟才是。”
“此話怎講?”李東陽愕然。
張敷華嘿然一笑,道:“當日若非李閣老那位高徒,徒有敢言之名,卻……呵呵,非是如此,陛下恐怕也出不得居庸關,更談不上今日之事了。門下出了這等不肖弟子,李閣老難道不應該時常自省嗎?”
張敷華身居左都御史,若是再高升,那就是入閣之時。李東陽也聽出了對方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嫉賢妒能,唯恐對方立功後威脅到自己的地位,這才出言相阻。
況且王新亮沒能擋住正德出關之事,一直象根刺一般,梗在李東陽心裡,他倒不是怪弟子膽小怕事,而是怪弟子不知變通。可張敷華這麼一說,好像是他師徒二人都謹慎過度了一般。
李東陽雖然以善謀著稱,但實際上並不是個好脾氣的,不然當年也不會有在聖駕前追打國舅張鶴齡之事了。他好心相勸,張敷華卻惡言相向,他當即也是大怒,怫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