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徑直按照自己所瞭解的訊息來到了一處位於楊川市的託兒所門口,等他叼著煙在車裡想了會兒事的功夫,那託兒所裡頭倒是走出來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而這個女人的手上此刻還牽著個一蹦一跳的小男孩。
“請問,您是姚素女士嗎?”
下車顯得有點突兀的迎上了女人和孩子,鄭常山這人面相雖然不太好相處,一身氣度卻相當出挑,姚素原本正打算接完孩子就直接回家的,可一對上鄭常山注視他的眼神,她不自覺地就露出了點疑惑的表情。
“對……先生您是哪位?”
這話說著,姚素下意識地就將身邊的兒子護住了,如今這世道讓她對陌生人不得不防,更何況面前這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而見她有些緊張的樣子,鄭常山也在將手上的煙自覺地掐了後放緩了些神情,接著放低了些聲音以一種相對禮貌且鄭重的口氣輕輕開口道,“不好意思,有點唐突了,您確實不認識我,不過我今天特意找過來也是因為私人原因是想向您問點事的,請問您還記得陳京墨這個人嗎?”
“……誒?”
一聽到陳京墨這個名字就一下子愣住了,姚素秀氣的面容上氣了層淡淡的疑惑,看向鄭常山的眼神也透著股茫然。
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陌生男人會因為陳京墨的原因來找她,畢竟她和他丈夫因為孩子讀書問題搬到楊川市才一兩個月了,這點連很多以前的老同學都不知道,而在兀自回憶了一會兒她也態度平和地彎起眉眼點了點頭。
“我當然認識,他是我高中時候的班長,你今天找我是為了他?他最近好嗎?”
四年前的那場婚禮還歷歷在目,姚素如今已為人母,但在心裡卻對這位其實交情並不深厚的同窗印象很深。
也許是因為其實那個時候她一直對陳京墨這樣優秀的人很有好感,也許是因為陳京墨這個人看上去實在是太孤單了,所以儘管他們本身並沒有什麼交情可言,但是姚素卻依然真心的關心著陳京墨的近況。
因為她永遠無法忘記當她在那個早上看到躲在廁所隔間裡無聲哭泣的那個男孩的身影時的心情,即使她很快地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脫下來遞給了他,可是看到他顯得那麼難過又無助的樣子,姚素還是忍不住小聲地哭了。
“陳京墨……你就先穿我的校服吧……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和這個同班同學說過話,但是看到他當時那樣,她就是很替他難過。
明明並不是她造成了這一切,可是一種強烈的內疚還是充斥在當時還是個小女孩的姚素的心裡。
而很多年後,當她自己也做了母親,有了孩子,她才明白了那一刻她自己的心情。
“我後來就在想,哪怕有一個人當時來安慰安慰他也好啊,他看上去那麼傷心,可是我不是他需要的人,所以我什麼也幫不了他……”
身處於一片綠蔭下,姚素的臉上帶著一層淺淺的光暈,她曾經給過一個人真正的善意,而這種善意似乎也伴隨著她的一生,讓她即使道這個年紀看上去始終是那麼的溫和且美麗。
而聽到她這麼將那件事給從頭到尾的說完,沉默了許久鄭常山也不自覺地眯起眼睛跟著點了點頭,在低下頭看了眼姚素身後那個一直在探頭探腦衝他笑的小男孩後,他先是勾著嘴角對那可愛的孩子眨了眨眼睛,半響才若有所思地開口道,“謝謝您願意告訴我這一切……其實原本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請您幫一個忙的。”
……
臨近八點,獨自被留在家裡小陳先生正在床上認真地看書,他的鼻子上夾著副黑框眼鏡,神情看上去也顯得相當專注。
可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打從六點之後他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寧,而就在剛剛他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鄭常山,得到的回覆就是這樣的一句話。
“還有一會兒,單位聚餐,你先睡吧。”
吵吵嚷嚷的背景裡面鄭常山的聲音顯得很不真切,面無表情的小陳先生坐在床上果斷地掛了他的電話,半響才一臉複雜地平躺下來又皺了皺眉。
說好的會早點回來,結果就到現在還沒回家。
騙子。
大騙子。
腦子裡來來去去的只有這個想法,一個人呆在這種空曠的房間裡給人的感覺愈發的不自在,連原本並不讓他特別在乎的孤單都莫名地放大了很多倍,可就在他顯得格外清醒地在心裡想著事時,很忽然的他就聽見了樓下傳來的細微動靜。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回來了,心裡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