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僧苦練到這種時候也懶得再和陳京墨繼續客套了,畢竟如今他和陳京墨都是各自拽著對方的把柄,只等一個正面衝突的機會便會要了對方的命。
而現在看來,他唯一的勝算便是利用這點廉貞對貪狼星的關心和在乎了,所以在稍微停頓了幾秒,對那金身殿到底有些在意的僧苦練隻眼神詭異地主動丟擲了一個半真半假的誘餌道,“我與二位無冤無仇,那些針對你們的事也不過都是巨門一人的要求罷了,我在乎的東西從來不是什麼北斗星官的位置,我一個佛門弟子心中到底不過想留下這一間寺廟而已……我不妨告訴廉貞君一句,貪狼星之所以會比平常渡劫的星君們痛苦百倍,是因為巨門手下的司天鑑正以邪術施法,離那生辰之日越近,貪狼星就會越發悽慘,如今唯一能擰轉這一切的方法,便是在明晚他設下的摘星宴阻止這一切,如今只要廉貞君願意將寺廟還回去,我便能……”
“摘星宴?”
語調冷淡地這般重複了一句,總算知道鄭常山為什麼會表現的那麼痛苦的陳京墨臉色已經沉得難看了,而勉強握緊手中冰冷的劍柄,努力剋制住心頭一劍殺了面前這妖僧的慾望後,不動聲色套了他半天話的陳京墨沉默不語了半響才忽然略帶嘲諷地道,“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那金身佛像是什麼東西嗎?那廟中一直有你的人,可對於我來說卻不算難事,你今早離開時我就已經讓人進去過,歐陽先生,那張佛像上的臉我可是化成灰都忘不掉,這就是你這筆交易裡最大的破綻。”
“……”
一聽陳京墨的話就驟然表情冷了下來,僧苦練表情陰森地抬起眼睛,掩在衣袖裡的手掌不自覺握緊明顯是動了殺機,而早知道他會有這反應的陳京墨見狀只淡淡地將酒盞拿起遞到嘴邊,面無表情地嚐了一口才緩緩開口道,“我從不和惡棍談交易,一切留作明夜的摘星宴上再一較高下,你們若是敢提前再動貪狼分毫,我自會讓你和你的巨門星也嘗一嘗痛不欲生的滋味……”
“……就算我讓司天鑑現在停手,你以為貪狼星就會好過嗎,這是他必須要承受的劫數。”
咬牙切齒地這般說著,一直佔據上風卻在這件事上吃了啞巴虧的僧苦練面容扭曲,卻還不忘以鄭常山的安危刺激陳京墨。而聽他這麼說,陳京墨只緩緩站起身,接著看了眼僧苦練才毫無情緒起伏地回答道,“是啊,所以我也沒想讓你好過。”
這話說完,僧苦練帶在身上的電話便響了,他在陳京墨沉默的注視下接起了電話,聽著聽著表情便開始變得有些恐怖和扭曲。
而見狀的陳先生只在門口的林橋進來詢問他是否準備離開時點了點頭,一直走到門邊才淡淡地來了一句。
“你用那金身佛像替那個卑鄙小人積攢的功德,我就替你拿走了,凡間的大火是毀不掉那具金身的,你要是著急也可以趕緊再去看幾眼……”
——“那麼就明晚見了,歐陽先生,再會。”
……
僧苦練回到他的私宅的時候發了一場火,巨門星面無表情地看見他怒氣衝衝地走上樓完全無視了自己,只覺得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痛快和愜意。
他是不知道僧苦練這狂徒在哪裡吃了虧了才瘋癲成這樣,而等他晚間再看見缺了一隻耳朵卻明顯對自己老實了不少的西洋鏡,他就隨口針對這件事問了一句。
“我……我也不知,我也不知,巨門星……只聽澆燭郎說苦練大師去見了廉貞,出來時便成了這樣。”
頂著西洋鏡面皮的竇雪在巨門面前的表現幾乎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他的聲音經過刻意的偽裝也與原本的西洋鏡如出一轍,而這些在現代人看來顯得神乎其技的技術,卻是竇雪作為易容師在過去的看家本事,而要談起起修容與易容根源,則要追溯百年前的蘇浙一帶。
舊時人的儀表相當重要,先天殘缺和燒傷痕跡幾乎相當於毀去一個人的一生,女子失去容貌便再難出嫁,男子相貌醜陋也會影響仕途,竇雪家是世代的修容高手,以替這部分有特殊需求的顧客們修整面部殘缺為職業,將浸透了油的豬皮和鹿皮面具做修容工具,這才得了易容師或是修容師的古老名號。
“嗤,準是在廉貞那裡不小心吃虧了才這樣,最好讓廉貞,貪狼,僧苦練這幫蠢貨全部一起死了才好……”
惡毒地勾起了嘴角,巨門抱著懷裡的那隻京巴眉開眼笑的樣子倒是有幾分他從前在北斗宮中的影子,而從樓上剛好下來的僧苦練恰好就目睹了這一幕,而最關鍵的是,他還不經意地聽到了巨門最後的那句話。
“苦練大師……”
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