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口,只得默默回了東偏院。
秋天的夜空純淨而高遠,藍徽容依於窗前,痴望著窗外的夜色,下意識地梳理著長長的秀髮,楊木梳滑過黑墨般的長髮,在髮梢頓住,她用手輕摸先前被匕首割斷的那處,感覺自己的心也似這芊芊髮絲般紊亂。
她沒有想到,自己剛從母親的恩怨往事中跳了出來,卻又跳入了情感的漩渦之中,這恩怨情仇,真的是必然要經歷的嗎?真的不能瀟灑轉身離去嗎?
房頂傳來輕微的‘咔嚓’聲,藍徽容心一驚,悄悄握住案旁的長劍,聽得房頂青瓦被輕輕揭起,夜光透下,她眯眼望去,一隻修長的手握著個酒葫蘆在屋頂悠悠搖晃。
她忍不住‘卟哧’一聲笑了出來,鬆開長劍,縱身躍出窗外,勾住屋簷,翻身上到屋頂,只見孔瑄坐於屋脊上,目光中深情無限,望著她從容而笑。
藍徽容忽覺自己的心‘呯呯’跳得極快,竟不敢望向他的笑容,奪過他手中酒壺,在他身邊坐下,嗔道:“你傷未痊癒,這酒,我收了。”
孔瑄從身後拿出一樣東西,開啟紙包,竟是一隻烤雞,他望著藍徽容央求道:“看在我初次學你烤雞的份上,你喝三口,我只喝一口,可好?”
藍徽容聽他此刻語氣如同一個幼兒撒嬌一般,心一軟,卻板起臉道:“不行,我五口,你一口。”
孔瑄湊到她耳邊輕聲道:“那等會如果你喝醉了,我可不負責將你抱下去。”
“那你好好的大門不走,跑這屋頂來做什麼?”藍徽容撕下一塊雞肉,遞至孔瑄手中。
孔瑄伸了個懶腰,仰躺於屋脊之上,雙目微眯,望向無垠的夜空,繁星點點,月色流水,他輕聲道:“容兒,你說,人是不是有宿命,就如天上的星星,總有自己的位置,千古都不能轉移。”
藍徽容聽他這話說得有些傷感,觸動自己心事,抬頭望向星空,良久方道:“我不相信宿命,所謂宿命,就是要用來打破的,正如這酒,是用來喝的一樣。”說完,輕飲了一口酒。
孔瑄聞得酒香,‘啊’地一聲張開嘴,藍徽容哭笑不得,只得將酒葫蘆湊到他唇邊,輕輕滴下數滴酒入他口中。
孔瑄輕啜了幾下,面上神情極為懊悔,搖頭道:“早知道這樣,我一個人偷偷躲起來喝就好了,還非得飛簷走壁尋一個約束之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
藍徽容將手中雞腿猛地塞入他的口中,笑道:“侍衛們沒把你當飛賊抓起來,你就要謝天謝地了,還在這胡說八道。”
此時,她低頭俯視著孔瑄,孔瑄正好對上她無盡柔和的眼波,溫煦而略帶俏皮的笑容,在這笑容的注視下,他心中的傷痛與迷茫瞬間消失,緩緩伸出手來,取下口中雞腿,翻身坐起,長久地凝望著藍徽容。
藍徽容漸覺唇乾舌燥,面泛紅暈,心仿似就要跳出胸腔,嬌羞地低下頭去,眼光瞥見孔瑄的雙手在空中頓了幾下,心猛跳間,已被他輕輕擁入胸前。
他的胸膛如此厚實,如此熾熱,他的心也跳得如自己一般激烈,但他的手卻似抱著世上最珍貴的東西,生怕稍一用力,便會毀掉了這珍寶。
他溫熱的氣息撲入自己的耳中,清和的聲音喃喃道:“容兒,你等我十天,十天後,我們一起離開。”
藍徽容被他擁在胸前,全身無力,聽他這話,想掙扎著撐起身,稍稍一動,感覺他滾燙的雙唇掃過自己的面頰,‘啊’地一聲,再度倒回他胸前,雙手發軟,顫慄著道:“你昨夜不是說不能嗎?為什麼又可以?”
孔瑄長久地沉默,只是輕柔地擁著她,良久方低聲道:“你說的,宿命是用來打破的,現在,我找到了改變我命運的人。”說完,他雙手漸漸用力,將藍徽容擁緊,嗅著她秀髮上傳來的陣陣清香,直浸入自己的骨子裡。
藍徽容的身子縮了縮,彷彿要在孔瑄懷中找到最舒適的一個位置,在他心中找一個最柔軟安全的地方躲起來,要忘掉這幾個月來的艱辛困苦,彷徨迷惑,要避開命運給自己帶來的傷痛與折磨,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淡定堅強、呼嘯沙場的藍徽容,她只願做一個柔弱無依的容兒,躲於他的懷中,任他替自己擋住一切風風雨雨。
孔瑄似也感覺到了她此刻的柔弱,聽到她漸轉沉重的呼吸聲,心中一痛,身子卻漸漸沸騰,他右手顫抖著撫上藍徽容的秀髮,低聲道:“容兒,相信我,十天之後,我們一起去蒼山。”
藍徽容隱隱有些擔心,強自平靜,掙開孔瑄的擁抱,直望著他的面容:“這十天,你要做什麼事?”
孔瑄雙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