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素來不喜暗沉沉的東西,可如今竟也覺得黑色很是好看。
謝清側停在了幾步外,淡淡看著她。
院外蕩來湖面的水汽,夾雜著縹縹緲緲的花香。
胭脂一陣恍惚起來,他站在那處提著燈籠如上一世一般看著自己,讓她不自覺的以為這四十七年間的種種都好像是個夢,他從來不曾離去……
可那又怎麼樣,也不過是恍惚以為。
她下了臺階向他走過去,離他幾步遠停下心中滿心的愧疚。
胭脂看向他略收了情緒,微微欠身輕輕笑起,“奴婢請公子安,您可是又迷路了?”剛頭見他那閒閒散散的模樣就知曉必然在此處轉了好幾圈了。
這活脫脫的調侃,謝清側是不會理的,他權作沒瞧見胭脂,越過胭脂往另外一條小徑走去,這方向儼然與水榭越行越遠。
他這方向感簡直太過懸乎,這麼來來去去竟然沒走對過一次,胭脂閉著眼睛倒著走都能比他先找到對的路。
胭脂在他身後也不提醒他,只離他幾步遠默然不語跟著。
二人提著燈籠,一前一後的走著,到了僻靜處,蟋蟀聲噓噓作響襯得周遭更加寂靜,胭脂提著燈籠停下腳步,忽道:“二公子昨日為何不認同奴婢的法子?”
謝清側聞言頓下腳步轉過身看向她,還是冷冷清清的模樣,連眉眼都透著幾分涼薄,他的眼眸太過深邃,看過來時好像透過了重山疊嶂一般。
胭脂看著他略帶著幾分調侃,“以謝二公子現下這般的處境,難不成還以為日後能與自己的堂哥平分秋色?”
作者有話要說: 謝明升:“一個謝清側就已經夠受了,還加個杜憬,我不演啦,我要自殺!”
丹青手:“這不是有胭脂嘛,你放心她一定……”
胭脂:“……靠我?那我先自殺吧,你隨後跟來。”
謝明升:“……”
丹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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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手:“為什麼我看你們的評論總有一種看自己的託的錯覺啊啊啊,我是不是有毒啊!…這甜膩膩的評論畫風喲~~你們真的不是再哄我開心嘛,我感覺我腦子已經開始當機了,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鬼…哈哈哈……
你們這麼甜甜噠,我決定國慶七天閉關寫文……哈哈哈……”
寧王:“閉嘴行不行……”
端王:“沒事,聽著聽著就麻木了。”
寧王:“麻你個香蕉八辣啊麻!”
端王:“……”
第45章
胭脂低頭看著手中的燈籠被風蕩的左右搖曳; 裡頭的燭火忽明忽暗; 又輕輕道:“只怕便是可以; 天子也未必同意。”
謝清側微微挑眉梢; 聽得這些非但不見絲毫惱意; 反而提著燈籠走到胭脂跟前,看著她神情莫測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胭脂抬頭一眼不錯的看著他; 面色肅然; 燈籠裡微弱的光芒照在她清秀的臉龐更顯稚嫩; 她緩緩道:“天子早已容不下謝家再出寶樹; 更何況是花開兩頭的寶樹。”
她頓了頓微微蹙起眉頭,帶著幾分悲天憫人惋惜道:“公子的上一輩人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自己父親已然為了保全謝家甘願自毀前途,難道連公子自己也要如此嗎?”
見謝清側不但沒有反駁; 冷清的眼眸不復涼薄,透出了幾分暗藏的凌厲狠意。
胭脂知道自己猜對了; 命薄雖沒提到這些,但胭脂早覺謝清側的父親不可能是平庸之輩。
自幼與兄長一道讀書識字; 親爹又是大名鼎鼎的謝家寶樹,謝家這樣世家大族教養出來的子弟怎麼可能會是浪蕩無能的人,唯一的可能便是這浪蕩皆是他裝出來的。
謝家是百年世家大族,根基極深; 謝家子弟遍佈朝野,天子早已隱刺在心,謝老太爺是謝家寶樹,所行所為皆為光大謝家; 卻是身在局中卻看不清局勢。
而謝家大郎驍勇善戰,卻不知收斂光芒,早已成為天子眼中的釘子。
謝家唯一看得清局勢的便是謝家二郎,他知曉謝家現下雖是鼎盛,但若是惹了天子忌憚漸深,那大廈傾塌也不過是一瞬之間。
父親和兄長已然鋒芒畢露,勢不可擋,若是他再出挑,天子必會將謝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為了謝家整個家族,他不得不犧牲自己的前途,裝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來安天子的心。
謝家大郎死後,謝家再無年輕一輩出挑,天子才放下來些許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