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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身避開了那一掌,那人見一擊不中,又接二連三襲來。

胭脂抱著兔兒從容不迫,輕輕巧巧地閃身一一避開,胭脂色的薄裙隨著動作漸揚漸收,靈動灑然,如花開花落般絢爛奪目。

胭脂一個回身抬眼看去,見得來人不由一愣。

這人一身霜色勁裝,襯得膚白勝雪,蠻腰盈盈一握,亮滑如緞面的墨髮用霜色髮帶高束起,簡單幹淨,英姿颯爽,一派大家風範。

是昨日坐在蘇幕一旁相談甚歡的那個女子。

賀璞正紅著眼盯向胭脂,眼裡殺意陣陣,攻勢越發猛烈。

胭脂微微一眯眼,不再一味避閃,她單手抱著兔兒一個翻身避開她的一擊,又回身伸掌輕接過她的又一掌,緩了她的力道,繼而又突然發力一擊。

賀璞瞳孔一縮,忙收回的掌力向後一退,身姿柔韌地避開了胭脂一掌,手指一點地,翻身躍起落在了幾步開外,看向胭脂,面上忍不住透出一絲欣賞,清聲讚道:“好!”言罷又細細打量起胭脂來,只覺她根本不像一個戲子,且底子深藏不露,一招一式頗有章法。

如此步步緊逼竟也不見她絲毫慌亂,且還遊刃有餘,她當即清楚了自己絕非此人對手,便不再做無謂爭鬥。

胭脂聞言微一挑眉,收回手低頭摸了摸懷裡受驚的兔兒,又抬眼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前頭站著的人,卻意外發現這人的眼睛比兔兒眼還要紅。

胭脂微微一頓,忍不住抬起手中的兔兒,看了眼它紅通通的眼,又看向那女子。

賀璞見她如此,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想起昨夜一宿沒睡,儀容不整,面色憔悴,面上不由起了一絲絲的小僵硬。

胭脂也覺自己眼神太過直白,使得場面有些尷尬,便輕咳了一聲,開口緩和道:“不礙事,其實並沒有比兔兒眼紅太多。”

賀璞:“……”這是安慰?

賀璞一時又想起昨晚她在蘇幕房裡呆了一宿,他們……她只覺滿心說不出的苦澀,眼眸中又帶出幾許落寞感傷。

胭脂見她突然變了一副神情,不由微微疑惑,她摸了摸手中的兔兒,隨口問道:“小姑娘意欲何為呀?”

賀璞聞言看向胭脂,微微有些恍惚,見她這般青澀軟嫩,不由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你和蘇幕哥哥是如何認識的?”

她不提還好,她一提,胭脂就想到了昨個兒林間丟的那臉面,她縱橫亂葬崗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像昨日那般丟面兒!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是跪,又是求,末了還要遭他那般奚落折辱,後頭竟然連覺也不讓睡,葡萄也不讓吃,硬生生折騰了她一宿……

這是人做得出來的事?!

這碧落黃泉的諸天神佛、妖魔鬼怪、芸芸眾生,不可僂指!

而她這樣脫離六道輪迴之外的陰物,可就這麼一隻啊,為何就不能好好對待她這樣的瀕危物種?!

胭脂想到此,氣得腦仁兒一陣陣抽疼,又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陰鬱回道:“你問我和那孽……”話到嘴邊又強嚥了下去。

隔牆有耳,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這話若是傳到他耳邊,沒得又是一頓苦頭吃。

她實在吃不消了,真的不想再剝葡萄皮了,還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罷。

胭脂頓了頓,才平平淡淡道:“路上瞧見他鞭打女子,一個沒忍住插了手就莫名其妙地招惹了來。”

賀璞見她說得好像走在路邊不小心招惹了一隻惡犬兒,又被莫名咬住了衣襬不讓走脫的心塞模樣,不由噎了一噎,半響接不上話。

賀璞靜默一陣又暗暗開導自己,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尋常男子都尚且如此,他這樣出挑的人又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女人呢?

她若總是計較這些,豈不是害得自己惹他不喜?

賀璞苦笑一陣,又微微澀然道:“倒也是難得的緣分……”

胭脂摸著兔兒的手微微一頓,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見她一派認真的模樣,胭脂只覺頭上被拍了一磚,忍不住揚著聲兒尖利反駁道:“是孽緣罷!”

賀璞抑鬱的情緒被這陰陽怪氣的調兒莫名攪散了一二,又見胭脂如同炸了毛的貓一般瞪著她,懷裡還抱著一隻軟白兔兒,一時便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他喜歡這樣軟嫩嫩的小姑娘。

要是早點知道就好了,她一定會努力變成這樣的人,只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

賀璞強壓下眼眶裡的溼潤之意,抬眼看著胭脂大方一笑,笑裡滿是苦澀酸楚,叫人看了便忍不住跟著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