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那當然!”他虎挺著胸,“算你夠聰明,知道救我有好處,小王乃韃靼王子呼喝延,你救了我就等於救了座金山寶庫。”

“我要金山做什麼?”

辛步愁連表情都不曾變過,下手依舊沉穩,“蓋更大的醫館?醫更多的人?將自己操持得更累?”他哼了哼,“我幹麼沒事給自己添麻煩?”

呼喝延沒作聲,觀向他的目光起了轉變。

“你這傢伙……”他斟酌著字句,“似乎和別人不太一樣”

“傢伙不是敬詞,少用為妙,”辛步愁看著他,“金山寶庫又如河?主子又如何?還不一樣會淪為喪家之犬,被人追殺。”

呼喝延眯起眼,目中有戒備,“你為什麼知道我被人追殺?”

他不以為意,“你胸前傷口既深且長,當然不會是自己沒事砍出來的,對方看得出是一心想置你於死地,而若非遭人追殺得緊,想來,堂堂一國王子是不會落魄至敵境,且還笨得沒換服飾,擺明了自尋死路。”

呼喝延先用韃靼話嘰哩咕嚕咒罵一陣後才再度開口說漢語。

“你猜得沒錯,我是被幾名叛將所陷才會受傷逃入了你們中原,而現在,”他說得咬牙切齒,“只要我傷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回韃靼找那些傢伙結帳!”

“不是結帳,是算帳。”辛步愁掃了他一眼。

“為什麼不是結帳?”他搔搔腦袋,“比如我們到店裡喝茶,不都是叫掌櫃的結帳嗎?”

“結帳,單指金錢往來,”辛步愁看著他解釋,“你和那些人結的是仇怨,那就該說算帳了。”

“你們漢人說話可真麻煩。”呼喝延搖搖頭。

“中原地區幅員遼闊,文化傳承多年自是博大精深……”他微一使勁揭去黏著了他胸上痂血的布條,惹得呼喝延熊似地再度吼叫,辛步愁卻聽若未聞,“自然多的是你們該學習的地方。”

“是呀!”呼喝延邊冒汗邊擠出聲音,“不說別的,單你這幾下子治傷剮骨的功夫就夠我族人學半輩子了……”

“需要幫忙嗎?”

一個嬌軟嗓音在聽到熊吼聲後,躡手躡腳自珠簾後探出了雙烏溜溜大眼,正是去憂。

“幫我打盆水來吧。”辛步愁連頭都沒抬向後扔了句。

不多時,她輕手輕腳端了盆水,卻不是幫呼喝延拭血漬,小方巾擠了擠,擰了擰,滑向的卻是辛步愁額上。

“去憂,”辛步愁失笑,“我是讓你來幫病人清潔傷口的。”

“我不要!”她噘著唇不從,“他既然醒了,好手好腳自然可以自己來,還有,他還是昏睡著好些,就不會這麼直勾勾地淨盯著人瞧了。”

呼喝延聞言紅了臉訕笑著,搔搔頭。

“小姑娘別生氣,小王盯著你瞧是因為……”他又開始用力搔頭且還使勁捉了捉下巴,“是因為小王似乎見過姑娘,可不對,也不可能呀……”他扳起手指算算猛搖頭,“對不起,小王見過的該是你孃親或姨娘或姑婆或嬸子吧!”

辛步愁打斷他,知道漢文造詣低劣的他,光要弄清楚這些稱謂就足以花掉他三天三夜了。

“你見過去憂?”辛步愁皺著眉,“什麼時候的事情?”

“什麼時候的事情?”呼喝延回思著,“這麼美麗的小姑娘任何人只消見過一眼就不會忘記,那次是大明太后懿壽,那時節,大明與韃靼和平共處,我父達延尚未成為可汗,帶了我來到大明。”

他目光陷入回憶,“大明皇帝朱見深當時才即位三年左右,在他身旁就跟了個這麼位美麗的小姑娘,朱見深是怎麼介紹的?”他想了想自問目語繼之重重擊掌,“‘前景帝遺下幼女,誥封昭什麼的,是當今世上最美麗的女子。’”他點點頭,“是啦、是啦!他是這麼說的。”

“昭什麼?”辛步愁繃著神情追問。

“昭什麼?昭什麼?昭、昭……”呼喝延用力槌著腦袋還險些扯開了傷口,半天后呵呵澀笑,“對不起,你們漢文難背得緊,下面那字筆畫太多,二十年了,小王當真記不起來。”

“二十年?!”是去憂細細小小的驚呼。

“是呀!”呼喝延豪氣地朗笑著,“那一年小王正好二十,而現在,我都快四十了,小王漢文不佳可數字卻算得精,不會錯的,所以,小王這才猜測那年所見的女孩兒該是小姑娘的孃親吧!可……”

他盯著眼前的去憂一臉不可思議,“像極了,真像是一個模子印的,那姑娘十六歲,是你們皇帝朱見深的堂妹,之前聽聞奪門之變,外人都以為朱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