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爻幾經週轉回到廣州,這裡已經淪陷,他和嚴樹取得聯絡後,就派人到處打聽靖華和宋幀,自從太原淪陷後,靖華就下落不明,嚴樹四處打聽都沒有訊息,而宋幀更是查無此人,上爻想著或許他早已改頭換面,獲得新的人生。
上爻不知道小段是否還活著,再沒有他的訊息傳來,世間好像根本沒有這個人存在,上爻會自私的覺得,無論是生還是死,他和小段都不會解脫,他活著被宋幀折磨,他死了上爻無法接受,所以生死不明,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只是夜深人靜時,他想起那戰火紛飛的時光裡,總是彎著腰跟在自己身邊的弟弟,再也不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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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風流(上)
1939年初廣州宋家
廣州在日本持續一年多的炮轟後淪陷,許多房屋被炸燬,工廠倒閉,出現嚴重經濟危機,人口也銳減,許多人選擇逃出去,但宋家的屋子僥倖於躲過炮彈的攻擊,依然屹立在原地。
上爻回到宋家時,其他兄弟都已經離開,只剩下嚴樹仍然候在廣州等待上爻,用他的話說就是他知道上爻一定會活著從太原出來。
這種堅定不移的信念,讓嚴樹在日本人的壓迫下,堅持守在宋家,而上爻之所以會回到廣州,也無外乎這裡仍舊是他的家,他的工廠、根基都在廣州。
嚴樹在廣州淪陷之初就把上爻的大部分資產轉移到了香港,他的這個做法非常明智,讓上爻都對他的聰明讚揚不絕,戰亂的時代最怕沒錢,有錢是最好辦事的。
嚴樹本以為上爻會重振旗鼓,去重慶復職,可他萬萬想不到上爻偏偏像是打了霜的茄子,窩在廣州城,聽著花戲喝著花酒,天下的盛衰榮辱,與他再無關係。
嚴樹覺得他和死了一樣,變得一無是處,只知道花錢,他的聰明和手段在太原被耗盡,他現在就是一個俗不可耐的人,沒有戾氣的同時,也沒有靈氣。
這樣的人嚴樹頓時覺得失去了追隨的意義,他多麼希望那個讓他驚豔的九少能回來,看他殺人的那股狠勁,實在是太令人著迷,還有他那不可一世的威嚴和神聖而又不可侵犯的身體,越是高貴越讓人肖想。
一個普通的美男子,除了讓人對他的身體有些好奇,其他的,毫無興趣,不過就算只有一副身體,他也依然可以讓無數的人為他神魂顛倒。
自上爻回到廣州,每天來宋家獻殷勤的人絡繹不絕,還有上爻去外面喝酒耍風流時結交的人,洋人也好,日本人也罷,他簡直就是在玩火,這把火著實是點燃了嚴樹內心深處,對他極度的崇拜和信仰,那些崇高的感情被上爻的墮落化成粉末,餘下的是憎恨和憤怒。
宋上爻就算再老十歲,歲月也無法讓他顯老,看看他的臉,哪裡像是打過仗受過苦的,生來命好,惹人羨慕。
嚴樹站在上爻身側看他往留聲機裡放唱片,從前他對於這些玩意是不屑一顧的,當初在南京,他都恨不得把宋公館裡那個留聲機給砸掉,可現在,他學起有錢的哥們跳著洋舞,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嚴樹站在他身邊已經很久,但上爻一眼也不看,他一直都是這樣,眼睛裡只有他在乎的人,他愛誰誰就是寶貝,他眼裡只有靖華,他如今這麼消沉,嚴樹琢磨著還是因為靖華下落不明。
上爻一直在花費巨大的財力尋找著那個人,可是了無音訊,上爻喝醉酒時發起瘋來,就是翻著整個屋子找靖華,找不到人他就砸東西,嚴樹覺得他想念靖華,想的都要瘋了,他很可憐,也那麼可恨,每次他和靖華鬧脾氣他不會打靖華,他會把憤怒全部灑向別人,誰敢欺負靖華,他更是把別人害的慘絕人寰,他不把別人當人看,他骨子就是個壞胚子。
嚴樹無法理解他這麼固執的認定靖華的原因,愛情,是個可以讓人發瘋的東西,上爻就是個願意一頭撞死在這座墳上的瘋子,傻子和瘋子,往往只有一線之隔,為愛痴狂,是什麼滋味,嚴樹沒嘗試過,不過他有些好奇。
上爻放完歌碟就自顧自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酒,翹著他那雙長腿,他撕扯了一下衣服的領子,也許是覺得有些燥熱,嚴樹很喜歡上爻的這個動作,性感又狂野。
上爻邊喝酒邊聽著歌,時不時跟著哼歌,這個悠閒而又情趣的夜晚,顯得有些漫長,上爻時不時看著牆壁上的時鐘,好像是在等人,果不其然,萬籟寂靜的冬夜,有人推開宋家的門風塵僕僕而來。
嚴樹認得這個人,他是一個銀行行長的兒子,很喜歡研究戲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