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文澤宇拽住胳膊的林庭軒,滿臉的焦急和擔憂,再也忍不住地大喊道:“大姐!”
“玲瓏!”
兩道冷冽的聲音,同時在玲瓏郡主耳旁響起。
接著,她只覺得眼前晃過一道紅影,原本應該跪在那兒被鞭打的林芷珊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看著被鄭皓濤摟在懷裡的林芷珊,玲瓏郡主咬了咬唇,壓下胸口那些翻騰的惱怒和嫉妒的情緒,嘴角扯出一抹淺笑,嬌聲喚道:“濤哥哥,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今林大小姐犯了法,也該給予應有的懲罰。”
“文哥哥,你說,是嗎?”鄭皓濤出聲阻止她,也就罷了,可,鄭柏文怎麼可以也出聲阻止她?!
鄭柏文淡淡地瞥了林芷珊一眼,眼眸裡有著顯而易見的嫌惡,若非顧及文澤宇也在一旁,他定不會阻止玲瓏郡主,嘴裡卻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是一件小事。”
這句含糊不清的話語,卻是令玲瓏郡主那失落的心情立刻一掃而空,看向林芷珊的眼眸裡也流露出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同情和憐憫:“林大小姐,既然文哥哥說這是一件小事,那麼,我今日也就饒了你。但,若再有下次,定當嚴懲不怠!”
“多謝郡主寬宏大量。”林芷珊微微垂眸,用力掙了掙,卻發現鄭皓濤那摟著她的胳膊不僅沒有放開,反而還用力了幾分後,不得不偏過頭,抬眸道:“大恩不言謝,還請靖王放開臣女。”心裡卻暗惱:若沒有靖王的橫插一槓,雖她會捱上幾鞭,但只需回府後好生調養,並不會給她的身子留下什麼不好的影響。更何況,她還能利用這幾鞭佈下另一個圈套……
鄭皓濤雙眼微眯,長長的睫毛遮擋住眼眸裡一閃而逝的精明和算計,嘴角泛起一抹淺笑:“我一向都比較小氣,有恩就一定要還,有仇也一定會報,只不知珊兒妹妹打算怎麼回報我的恩情呢?”
林芷珊眉頭微蹙,身子再次掙了掙:“靖王,男女授受不親,還望你放開臣女。”
“咳……”文澤宇掩唇,清咳一聲,狹長的雙眼定定地凝視著鄭皓濤:兄弟,大庭廣眾之下,注意影響啊!
鄭皓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林芷珊可沒空去理會相視的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只因玲瓏郡主看向她的目光太過於森冷了。
她再次掙了掙,這回,終於順利掙脫鄭皓濤的胳膊。
藉著垂眸整理微微有些凌亂的衣衫的時機,林芷珊心裡默默地思索著今日鄭皓濤這番詭異的行為,究竟意喻何為?
鄭皓濤收回和文澤宇凝視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望著剛才摟過林芷珊腰身的右手,手指微微捻動間,彷彿還能感覺到一絲絲溫暖。
“大姐。”林庭軒也終於掙開文澤宇的窒梏,迅速奔到林芷珊身旁,拽著林芷珊的衣襟,淚眼汪汪地看著林芷珊。
林芷珊蹲下身,取出繡帕輕拭林庭軒臉上的淚水,嘴裡也安撫道:“乖,軒兒,大姐沒事。”
林庭軒嘴唇蠕動了好幾下,卻只覺得喉嚨如被棉花堵住似的,那些到了嘴旁的話怎麼也無法說出來。
儘管如此,林庭軒也終於深刻地領悟到了往常林芷珊時常掛在嘴裡的那句話——權不是萬能的,但,沒有權是萬萬不能的。
就如今日,若林昱哲不是一個襲爵的候爺,而是如林遠兮般在朝堂裡有著一個實權的官員,哪怕只是一個三品官職,玲瓏郡主也不敢當眾鞭笞林芷珊!
說到底,相比盛京其它實權人家,定國公府那靠著老定國公爺征戰邊疆而打下來的爵位,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根本就沒有多大的用處。
而林芷珊的定國公府長房嫡女的身份,看起來很尊貴,實則猶如那水中的氣泡般,一戳就會四分五裂地破碎掉……
玲瓏郡主拽著鄭柏文的衣袖,嘟著嘴,嬌滴滴地說道:“這兒也太沒意思了,文哥哥,我們還是下去跑馬吧!”
鄭柏文淡淡地瞥了眼玲瓏郡主,目光看向鄭皓濤和文澤宇兩人。
“也好。”鄭皓濤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可,那笑意卻並不達眼底,也令鄭柏文後背莫名地一寒,嘴唇蠕動了下,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未說出來。
文澤宇垂眸,蹲下身,將林庭軒的身子轉過來,面朝自己:“軒兒,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表哥,我明白,只是一時忍不住。”林庭軒吸了吸鼻子,接過林芷珊遞給他的繡帕胡亂地抹了抹臉頰,然後拽著文澤宇的衣襟,道:“表哥,我們去抓狐狸吧!”
正準備湊過來的鄭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