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什麼原因已經沒法追究了,冬陽上了花轎那就是易家的人。五年來冬陽不欠我易家的,是我易家欠他;打獵營生,蓋新房冬陽都盡心盡力,和離他跟我提過兩次我都沒答應,為了浩兒跟滔兒他自請下堂,提柳氏妻位。爺爺,今日我求三件事,第一件,柳氏為妻不公不正嫉賢妒能,重新降為妾室,冬陽仍是我的正妻。”他現在沒有秀才功名,柳氏抬為正妻一事還沒來得及上族譜,嚴格來說柳氏還不算他的正妻。
見自己公公婆婆跪下沒道理自己站著的柳氏,聞言跪著的身子一軟,癱瘓在地。求救的眼神看向老夫人,可老夫人正在摁帕子哭泣哪顧得了她?
其餘人紛紛偏開視線,選擇明哲保身。
求救無門,看著平時對她客客氣氣的人柳氏心中冷笑,眼淚卻是嘩嘩的流哭成了淚人。“…大少爺,妾身犯了什麼錯要這麼罰妾身?浩兒滔兒是您的嫡子呀,他們還這麼小…”
易雲卿抬眼:“第二件,易謙聰明伶俐孝順長輩,我想讓他記在冬陽,繼嫡子名。”言罷招手讓易謙跪在旁。
柳氏愕然,手指直抖。
老太爺眼神一跳。“浩兒跟滔兒……”
“爺爺,但凡這段時日他們表現好些,孫兒也不會做這個決定。”冬陽仍是正妻,易謙記在他名下自然就是嫡子,那養在柳氏名下的易浩易滔就仍是庶子!這是斷柳氏的最終後路呀!
柳氏心內升起一股強烈的不甘,為什麼她算盡心機還是不能改變她的命運?難道她要步她那妾室孃的後塵麼?最後無人待老病死在床上?不,她不認命!柳氏心中這麼想臉上卻不露分毫,仍舊摁著帕子拌可憐,因為她知曉,易雲卿決定的事一向無人能改變。
老太爺張了張嘴,道:“把謙兒養在冬陽名下,卿哥兒你想清楚了?謙兒現在還小或許不知道這代表什麼,等謙兒長大可會後悔?”男妻普遍低女妻半籌,那半籌可能讓易謙以後抬不起頭來!
易雲卿問易謙:“謙兒可願過繼你小爹爹名下?”
就算不為嫡子這名,易謙都百分百樂意。“孩兒願意。”
“不後悔?”
“孩兒不後悔。”
易謙稚嫩的臉上那種不同於同齡孩子沉穩讓老太爺把那點點無力的拒絕給吞回肚裡,看向大老爺跟餘氏:“你們是卿哥兒的爹孃,可願意讓謙兒過繼到冬陽名下?”
大老爺跟餘氏對視眼。
易雲卿對其拜下:“求爹孃成全。"
易謙小小的身子也隨著伏地而拜。
大老爺眼內閃過愧疚,餘氏用帕子擦了眼角的眼淚,夫妻倆行禮。“一切隨父親作主。”雖沒有指明願意,但這時候這話已經相同於同意易雲卿這一決定了。
老太爺暗歎,沉重的點頭算是同意。
易雲卿心內一鬆,神情凜然再次沉聲:“第三件求爺爺主持,分家。”
一石激起千層浪,庶三房跟庶四房沉不住氣了,氣性一向足的庶三爺當下拒絕對老太爺道:“爹,孩兒不同意分家。我們易家是書香詩禮世家,哪有父母建在的分家?”
庶四爺跟庶四娘交換個眼神,選擇暫切沉默。
庶三爺急了,語重心長對易雲卿道:“卿哥兒,雖然我們現在落破了但我們仍是世家出身,可不能學那些小門小戶一樣長輩還在就分家,說出去丟的可是我們易家全部人的臉面!”
易雲卿心內冷笑,世家?他這三叔虧他還自說是世家出身,不說在平陽時,就單說現在他哪樣表現過世家子弟的擔當責任?就像現在拒絕分家為的還不是不想擔一家生計,想著偷懶耍滑享一眾之福?易雲卿早想到這種結果,胸有成竹不慌不忙道:“樹長到一定承度就會開枝;果結到成熟就會自行落地,爺爺,家大到一定承度分開才能體現各家之長。”
老太爺是不想分家,可想著最近時日各家表現,也明白分家才是對各房最好的。
“爺爺,冬陽為這個家鞠躬盡瘁卻落不到一句好是為什麼?冬陽心善什麼都不說,在別人看來就是他應該做的。冬陽不求功不求恩,可得到什麼?沒有人問他冬冷不冷夏熱不熱,背地裡還落不到一句好話,見小妹腳滑扶了把卻還落得個衝撞姑娘之名,我到想問問,他衝撞了哪裡?是不是眼看著小妹滑倒不管不問才是正理?!”
這話讓庶三娘臉上陣紅一陣白,當下跪地哭著裝可憐:“…我只是心急嫻兒的名聲,她雖是庶女可也是三老爺的女兒也是易家血脈,爹,兒媳真的只是心急沒有別的意思,爹,請您相信兒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