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蔚海藍錯愕,卻也明白了蔚雄謙口裡的小嫻是誰。
“小嫻”蔚雄謙仍是不斷的低喚著,“你來了”
聽說,母親趙嫻和蔚雄謙相遇在一家叫卡薩布蘭卡的旅館。那應該是畢業旅行。
相遇後是別過,還是念念不忘,迎娶後是相濡以沫還是相敬如賓,他是否早就知道她不是他的孩子,可卻還不肯說出口。前前後後,冷漠疏遠,全都通透。這樣的痴纏,又是為了什麼,忽然間蔚海藍就明白過來。緘默不語的原因,不過就是戀著。
蔚海藍一怔,只是握緊了蔚雄謙的手。
“小嫻為什麼是你走了進來”蔚雄謙一聲低語。
床邊的醫療機器驟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蔚海藍驚惶失措,拼命按著床頭的鈴。
醫生護士很快衝了進來,將她擠出了病床邊,就地搶救。
好半天,負責這次搶救的醫生才抹著汗來到已經僵化成石的蔚海藍身邊,“沒事了。哎,蔚小姐”
蔚海藍鬆一口氣,驟然的放鬆令她手腳俱軟。
醫生眼明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勸道,“蔚小姐,你也別太傷心了,蔚老先生他”
“謝謝你。”蔚海藍垂頭,打斷了醫生的話。
第三天,蔚舒畫也很早就來了。
蔚海藍本想留下,蔚舒畫卻難得的堅持,蔚海藍只得起身回去。
“我中午再過來。”
“二姐,大姐今天會過來的,你就好好休息吧!”
蔚海藍沒應聲,慢慢走了出去。
十點多鐘,小護士告訴蔚舒畫,主治醫生有事找她。蔚舒畫便請了小護士幫忙照看,便起身去了醫生辦公室。
蔚舒畫剛離開沒多久,隔了幾個房間的病房裡有人在喊。
那護士聽到呼喊,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醫生辦公室裡,蔚舒畫一臉茫然的看著醫生。
“蔚小姐,你有聽懂我的話嗎?”醫生耐心問道。
蔚舒畫緩緩搖頭,艱澀開口,“你的意思,是要停止用藥?”
“蔚小姐,蔚老先生這樣的情況,藥物已經沒有作用了。當然若你們堅持,我們也能繼續用藥,只是這樣一來,蔚老先生也很辛苦,藥物的疼痛是難免的,你可以跟你的家人商量一下,我現在只是告訴你蔚老先生這麼個情況。”
蔚舒畫失魂落魄的往病房走去,卻在抬眼看見半開的病房門時,微怔了下,隨即匆匆衝了進去。
雷紹衡站在床邊,他手裡牽著的孩子,與他有一樣的眉眼。
而病房裡的醫療機器,代表生機的曲線波紋,被一條條直線取代,發出“嗶嗶”的孤寂而絕望的聲音。
蔚雄謙竟然就這麼死了。
394:尾聲——距離
蔚家人聞訊趕來時,醫生沉痛的對她們宣佈,蔚雄謙因缺氧而致死,已無力迴天。
蔚海藍被風景辛匆匆送過來,只來得及看見悲痛欲絕的三夫人暈倒在地,醫生忙對她進行了急救,哭聲嚎聲亂成一片。蔚海藍髮覺自己的心一緊,然而她仍是聽見自己用冷靜的不像話的聲音問還未退出病房的醫生。
“醫生,我爸爸怎麼會突然”
醫生遺憾且沉重的說道,“蔚老先生的身體本來就呼吸機的介面滑脫,導致老爺子缺氧而”
“意外?人為?”她慢慢的問,滿眼皆是午後白花花的日光。
很痛,卻仍是不敢眨眼睛。
彷彿這些日子裡,總是不斷不斷地在醫院遊走。
起先是自己。
後來是他。
再後來就是父親。
醫生望一眼莫名出現在病房裡的雷紹衡,還有那好似因懼怕而緊緊依著他的男孩兒,頗有些為難的躊躇了下。近日的新聞鬧那麼兇,就算他不關注,也知道雷紹衡是誰,長什麼樣子了,他開口說道,“這個如果說意外,可醫院這麼多年也從未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也不是沒有發生的可能。”
醫生確實也很疑惑,然而若由他自己一力承擔說是醫院疏漏導致呼吸機的管子滑脫而致蔚雄謙死亡,這個責任,不要說是他,整個醫院怕也承擔不起。
可是,如果蔚老爺子是死於人為。
那麼最可疑的人就是雷紹衡了。
蔚雄謙本來就時日不多,兩隻腳都要踏進棺材裡了。
那麼,大名鼎鼎的雷先生為何會對明知已經撐不了幾天的蔚老爺子動手呢?
這損人不利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