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舒畫是被他的弟弟給害了,這才毀了容。”
“蔚默盈和一個叫陳晟的男人在一起,好像是要結婚了,那個陳晟,你知道他是誰的人?”
沈逾安冷喝一聲,不疾不徐說道,“他是雷紹衡的得力下屬之一,也是放在外邊的探子,他在暗中洩露了蔚氏的一切,還幫著雷紹衡拖垮了公司。不然你以為那陳晟是什麼人,這麼多年會留在蔚家不走?現在可倒好,你那大姐還要和這個奸細成家,不僅是你父親黃泉之下不能瞑目了,就連你的爺爺,也要氣絕了!”
“楊慕清那邊也不好過,他自身難保,楊豐恐怕是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就算是不死,漫長的監獄生活,也差不多是要了他的命!也不知道楊豐還有沒有這個命從監獄裡活著出來!指不定就死在裡邊了,這死的原因,你說會是什麼?楊慕清一死,楊豐老來無子,真是慘呢!他會不會成了乞丐?乞討為生?還是也變成瘋子,要去殺人?”
“殺著殺著,這人也就消失了!”
“去了哪兒,下地獄了吧!”
“呵呵。”沈逾安輕笑起來,他頓一頓,瞥一眼神色漠然的蔚海藍,又是說道,“而你,蔚海藍,無論如何也逃不過,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你在蔚家時,你是蔚家的女兒。到了今時今日,你又是楊家的女兒。”
“你瞧瞧你,一家是給了命,另一家是養了你,橫豎都總也是他的仇人!”
“他這麼一個聰明絕頂的人,早就清楚你是誰家的孩子,他這麼把你留在身邊,就是想玩兒你,你就在他的手掌中,他輕輕一捏,你就碎了。可你倒是好,家仇大恨也不管了,就一頭栽進去了。我真是不知道,他是給你吃了什麼藥,就把你給迷住了!”
“你到了我這裡,他沒見過你,就算是你換了來,他也沒有和你說過一句話!你明不明白為什麼?因為他是來追根問底的,他想把我給追出來,所以寧願用你來做誘餌,他果真是絕!我就讓他滿意,看看他還怎麼和我鬥!反正要死就是一起死,拉他做個陪葬,我也是心滿意足了!”
“你放心,他應該很快就會到!”
“我也很期待,和他見面的那一天!”
沈逾安字字句句說的確準,他死死盯著她,想要從她臉上瞧出一些情緒,但卻發現沒有半分。
蔚海藍只是站在窗前,光罩過她單薄的身影,她的臉龐淹沒在黑暗裡,沉靜得沒有生氣。
沈逾安心裡莫名而起的煩躁,一下伸手捏住她的下顎,幾乎瘋狂的吼道,“說話!”
蔚海藍瞧著他,一時間也分不清,眼前的他,是沈逾安,還是雷紹衡,原來有些事情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原來沒有是過不去的劫,原來那一個死扣,在頃刻間鬆開了,“是誰敗了,是誰倒了,誰來報復誰,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被他騙被他凌辱,難道你就不恨他!難道你都不想扳倒他,讓他也嚐嚐那種味道?”沈逾安扭曲的俊顏顯得猙獰,那日日夜夜的糾纏痛楚,讓他成了恐怖的追逐獵人。
“恨?”蔚海藍輕吐出一個字。
那是陌生的字眼,她一向隨遇而安,不曾刻意去抓住什麼留下什麼,早就知曉,強求無用,守著一方淨土,容自己棲息就好,此刻心裡也有些淒涼空無,她回過神來,沈逾安的臉龐離得那麼近,她喃喃說,“你要是恨,你就去報復吧。不管是生是死,都不要後悔,這是自己選出來的路,走完就是了。死就死吧,或許才是解脫。”
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都是虛言假意罷了。真是到這個地步,再去勸說,不過是可笑可悲。
蔚海藍冷著微紅的雙眼。
他幾近咬牙切齒地質問,“你是真的愛上了他!”
蔚海藍卻是緩緩的笑開來。
一抹極淡的微笑。
沈逾安忽想起那段青蔥歲月。
校園時光總是過的太快太爛漫。
她無論到了哪裡,無論是怎樣的場景,頂多也只是這樣淡淡的笑著。
他卻還能清楚記得,他是在什麼時候被這個女孩子吸引。
春城本就不是寒涼的地方,她卻極其怕冷,冬日裡手套圍巾哪樣都不能缺,卻總愛丟三拉四。一日裡就不見了圍巾,哆嗦著白了唇,袁圓就在旁邊數落念她,她一副乖學生愣愣地聽訓的模樣,他就只覺她可愛得不行。等去了圍棋社,從教室裡出來,他一下拿過脖子裡的圍巾就往她脖子裡一圈。她扭過頭瞧向他,他說“天冷戴著吧”,她一時沒有說話,袁圓就在旁邊嚷嚷“戴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