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這邊,紅姑端了燕窩進來後,翡翠就接過來放在一旁的案子上,對著美人榻上的白氏輕聲喚道,“夫人,起來用點燕窩吧。”
廚房倒是挺會來事的,曉得夫人身子不舒坦,不僅多添了許多瓜果點心,還熬了燕窩,翡翠對寧婆子幾個管事是滿意極了。
“二小姐特地熬的,剛走!”紅姑的話使翡翠臉上的笑容一僵,還以為是廚房會來事呢。
“她還說了什麼?”白氏睜開眼睛看著紅姑,問道。
琥珀忙拿了個繡枕墊到她身後,與翡翠兩人扶著白氏靠在上頭。
“說是擔心夫人,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奴婢已經將她打發了。”白氏身子“不舒坦”的緣由是什麼,紅姑清楚的很,自然曉得夫人不待見她,故而早早就將慕容惜惜攔了下來。
白氏點點頭,眼光移到那碗燕窩上面,由於是用碗盅端來的,還往外冒著熱氣,也不知添了一味何物,散發著一股子淡淡的清香。
“倒了吧!”白氏擺擺手,神情有些疲憊,又合上了眼睛。
“夫人,荷花姑娘到了!”紅姑輕輕的提醒,人剛到府裡,就讓人領來了白氏院子裡,派了丫鬟伺候著。
白氏急忙坐了起來,面上滿是歡喜,卻不忘嗔了紅姑一眼,“怎不早點叫我!”
曉得白氏並未動氣,紅姑陪著笑道,“荷花姑娘也是剛到,奴婢剛喚人上茶水呢,這不夫人就自個兒醒了。”
白氏整了整衣物就要站起來,臨跨出門又生生退了回來,招呼丫鬟重新給她上上妝,換了一支赤金嵌翡翠滴珠簪子,將原先那跟珠簪撤了下來,又讓紅姑取了紅狐鎏金絲的坎肩圍在了脖子上。
方滿意的出了主屋來到東廂房,東廂房是白氏招待女客的地方,佈置的貴氣典雅,所用的擺設皆是上等貨色,此刻正有一名女子正坐在流仙桌旁的玫瑰椅上,手裡捧著一杯茶。
見白氏進來,忙放下杯子站了起來,伏低身子行個個大禮,“慕容夫人!”
“荷花姑娘有禮了!”白氏親自上前扶起她,笑著說,“可是好些日子沒見到你了,竟已是大姑娘了!”
“有勞慕容夫人惦記,奴婢甚是歡喜!”荷花左不過白氏的意,只得慢慢的坐了回去,與白氏面對面。
白氏笑的更歡了,招呼著丫鬟們給荷花添些茶水,“你可不是奴婢,側妃娘娘可是將你當成了女兒在疼呢。”
白氏說罷還看了眼荷花身後的兩個小丫鬟,皆是穿著齊整,低眉順眼。
“不敢,不敢,勞娘娘厚愛!”荷花恭敬的說,順著白氏的話,兩人說了會子客套話。
白氏看天色也差不多了,荷花必是不能久留,轉了轉,就將話題引到了正主身上。
“你家王妃可是有話要傳?”
荷花雖然是奴婢,身份卻是不一樣的,從小養在何碧霞身邊不說,她的生母還曾是何碧霞的貼身丫鬟,與其很是親厚。
今兒何碧霞派了荷花過來,定是有什麼話不方便讓其他人知道。
何碧霞雖然是側王妃,畢竟上頭還有個王妃,人家才是正室,王府規矩大,隨意出不得府,白氏平日裡也不過託人帶話,很少能進到王府內院。
荷花環顧了下室內,見白氏的幾個丫鬟皆是恭恭敬敬的候著,自個兒身後的小丫鬟也是親信,便湊近白氏說道,“王妃想知道夫人的千金那門親事……”頓了頓,荷花又接著說道,“王妃曉得大小姐的婚事不甚如意,讓我過來問問夫人的意思。”
何碧霞和白氏不僅在閨中時多有來往,各自嫁人了,又因皆是定居京城,這些年,一直沒斷了聯絡,所以慕容珠珠的婚約,何碧霞是知道的。
“唉,我兒命苦,那君家並非良配啊!”白氏一看也無外人,說話就直白了許多,她心裡也不是沒計量的,何碧霞雖然是茂親王側妃,膝下卻有兩個兒子,雖然承爵的可能性不大,好歹是王府的正經主子,如果慕容珠珠嫁予其中之一,榮華富貴定是少不了,如果再謀劃一番,也不是不能成事的。
所以,荷花既然說了是何碧霞的意思,定也是有那麼幾分上心,這怎麼不叫白氏心癢難耐,起了別樣心思,乾脆把話挑明瞭,“君家老二體弱多病,已是纏綿病榻許久,卻不肯退親,生生要拿我兒陪葬啊!”
白氏這話說的有點過了,慕容珠珠即使成為寡婦也必是好酒好菜的供著,君家是決計不會虧待了她的,但是荷花也知重點並不在此,就沒往心裡去,說道,“王妃心疼大小姐,也曾著人回杭州打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