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槿心中本就窩著一口氣,根本就紓解不開。素珍那邊她自然是不敢招惹的,結果徐閔突然的出現正好給了她個可以釋放的出口,結果一股子怒氣全都發洩到了徐閔身上,毫無保留。
更何況,她這番怒氣並非毫無緣由,一切皆是有理有據。作為一個旁觀者,她是將那御公子和夫人之間的交流看得清清楚楚的。
正所謂當局者迷,婦人顯然低估了自己在那南宮御心中的位置。而她卻是看得透徹明瞭,她甚至都可以斷言,這南宮御對於夫人的志在必得絕不亞於王爺的。
不管是出於他口口聲聲的傾慕愛戀,還是出於其他,只怕夫人就是進了謙王府,他亦有心思將人搶在身邊。
所以眼下之況絕非夫人所說的這般雲淡風輕,而她,勢必要將此告知夫人,已讓他提高警惕。而就在此時,半途卻殺出了個程咬金,讓她如何能心甘情願!
“你以為這把秘鑰當真可以護住夫人嗎?說起來,夫人不過是一介弱勢女流,那南宮御想要奪回鑰匙,不過是易如反掌。夫人就算沒有估量清楚自己在那御公子心中的份量,但是那把秘鑰的份量,她確是掂量得分毫不差。”
徐閔看著眼前神情激動的女子,心中掠過灼灼怒色,但是很快就消失殆盡,徒留無盡的疲憊以及乏力。今日之事,無疑是絕處逢生。若無夫人暗中籌劃,只怕這回他定要以死謝罪了。
“話是不錯,可是這並非上乘之策!……”
如槿依舊皺眉,神情之間不予贊同。徐閔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看向如槿,沉聲道:
“上策之策是什麼?唯有向王爺尋求援助,才是上乘之策!唯有王爺,才能給夫人最好的保障,不然一切都是枉然!你是暗衛出身,這些事情還需要我教你嗎!”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素珍被徐閔的話語點醒,而後大步離開,不多時便消失了蹤影。徐閔停駐在原地,然後看向那山麓的方向,心中湧起濃得化不開的焦慮,眉目間一片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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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世上雖有禍不單行,但終在少數。絕大多數情況下,在經歷了一件極其難捱的禍事之後,接下來的時日便會平靜安寧許多。畢竟禍事造成的後果,總要有一段時日來彌補,才可令日子重新恢復原本的模樣。
臨近除夕,整個依山村皆是一派喜氣洋洋。家家戶戶皆開始磨刀霍霍向豬羊,同時亦為了除夕那晚的年夜飯做著充足的準備。
而凌家,自然也是要好生張羅一番的。不過因為芳茹兩個嫂子從中的操持,已經萬事俱備。房屋之中亦是窗明几淨,紅彤彤的窗花亦是在窗紙之上栩栩如生,喜慶可人。
自從那日江炎詢問過魚塘用人的事宜之後,村裡的媳婦子便開始登門,開始向素珍傳達修好的意願。
素珍既然已經答允江炎,自然便是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於是對所來之人皆客氣相待。閒暇之時同她們多聊一會兒,忙碌之時則讓淩氏或者芳嫂茹嫂代為接待,且每次都為他們準備一些禮物,不讓她們空手而歸。
以至於漸漸的,登門之人越來越多,令人目不暇接。但所幸這些婦人皆是被家中活計纏身的,所以呆不了多久,令凌家諸人不至於應接不暇。
“呼,終於都送走了。我去張羅晚飯,你且將這薑湯給夫人端過去,勸她好生歇會兒,莫要再忙了。”
送走了最後一批登門來訪的媳婦子,芳嫂子不禁長舒了一口氣。見窗外暮色已沉,便準備入廚房做飯。
剛從淩氏屋子裡出來的茹嫂子聽到芳嫂的話,便點頭應對,隨即同她一道走進廚房,而後將那以小火燉著的薑湯放入托盤之中,徑自朝素珍房中而去。
素珍房中,被交代事宜的如槿閃身而出,坐在圓桌前的素珍便露出痛苦的神色。徑自放下手中的毛筆,她以手捂住腹部,陣痛灼灼而來。
自從那日在山麓之上受了風寒,她便有了低熱的情況。不過經她自己一番調節,隔日熱度便退了下來。但是隨之而來的月信到來卻令她更為困擾,身子本就虛乏,加之體內寒涼未褪,令她此次難受得無以復加。
“夫人,您怎麼神色如此蒼白?”
茹嫂見門敞著,便邁門而入,微微抬眼,正好看到素珍難受得無以復加的模樣,頓時便快步走過來,神色之中盡是關切。
“無妨,就是肚子痛罷了。看來得多喝幾日薑湯了。”
素珍輕聲道,而後示意茹嫂將那薑湯遞過來。茹嫂連忙照辦,看著她仰頭喝下,蒼白的神色因為薑湯的熱度而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