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迎面而來的一個鎮紙砸到了額頭上,險些暈了過去。
“你這毒婦,竟敢暗害皇嗣!”
楊照怨毒地看著她,眼底的紅血絲纏繞在一處,幾欲噬人。
皇后腦袋上一個大的破口汩汩流著血,殷紅潤溼了肩上的鳳翎,她感覺不到痛,只有冷意無邊,試圖為自己辯解:
“聖人,容妃小產,皇嗣罹難,臣妾作為皇后,自然也感同身受、悲痛欲絕,可這麼一頂帽子無緣無故地扣給臣妾,臣妾……冤枉啊。”
楊照自然不會信這輕飄飄的喊冤。
正在這時,緊閉的正房房門從內大開,一個老嬤嬤走了出來,揩淚道:“容妃落了個男胎。”
楊照身子擺了擺,突得哈哈大笑起來。
漪瀾宮內連到侍衛悉數鴉雀無聲,被這笑激得起了一層生冷的雞皮疙瘩,只覺得聖人……像是被刺激瘋了。
楊照捂著胸口,只覺得向來火急火燎的胸口冒出一股子甜意,他慢條斯理地嚥了下去,冷聲道:
“來人,將皇后送去宗人府,嚴、加、審、問。”
皇后怔怔地抬起頭,額頭的血糊在了臉上,顯得那張臉可怖而萎靡。她不通道:“聖人當真以為是我?”
楊照一眼都沒給她,只揮揮手讓侍衛將人拖下去,皇后猛地掙扎起來:
“誰敢?我可是皇后。”
龍鱗衛不比羽林衛,是楊照一點一點培養起來,完全受他掌控,皇后的掙扎連個水花都激不起,便被拖了下去。
蘇蜜兒的靜悅宮一片安靜。
身邊宮人低聲將方才漪瀾宮內生之事細述了一遍,待聽到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皇后這麼輕易便被打落凡塵,嚇得瑟瑟抖,咬著牙問:
“聖人可問起過我?”
“婕妤不必憂心,聖人沒提您,自是相信您的。”
蘇蜜兒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她與皇后不過是例行公事般去了容妃宮內坐一坐,至多就是……說了兩句不中聽的話,可怎麼到晚上容妃就小產了?
為著避嫌,她們可從來不送吃食、衣物這等容易做手腳之物的。
這邊宮裡悽風苦雨,刑獄司與宗人府大動,將皇宮查得個底朝天,那邊蘇令蠻與楊廷卻悠哉優哉地好生享受起難得的假日了。
溫泉別莊坐落於城郊,左鄰右舍都是京中的達官貴人,蘇令蠻由楊廷帶著出去野遊了幾回,享受農家稼穡的樂趣,卻總會碰上幾個精心打扮的小娘子,敬王爺娶妻後,豔遇更是不見少——便當著她這妻子的面,那大膽些的小婦人還敢丟擲橄欖枝,就差沒脫衣服自薦枕蓆了。
蘇令蠻嫁人以來,裝了好多日的溫順,終於給破了功。
“小婦人不知哪家,竟瞅著人家夫君撲上來,可是沒學過廉恥二字?”
這話不可謂不毒,換了個人,恐怕立時要掩面而去了。
來人是個二十幾許的小婦人,一身的水紅輕紗緞,襯出一身好皮肉,因年紀大,更有股熟透了的風韻,扭腰擺臀間,便是膚淺又奔放的勾人。
“小娘子倒是牙尖嘴利,小婦人不過是瞧你這夫君俊俏,便說笑兩句,如何便成了沒臉沒皮?”
她嬉皮笑臉地道。
這世上啊,便沒有不偷腥的貓,對面小娘子確實國色天香,可大魚大肉吃厭了,也許會稀得換個口味啊。
怎麼著都不虧。
蘇令蠻氣鼓鼓地瞪了楊廷一眼,兩腮幫子鼓得成了魚一般,幽怨從那秋波明媚裡透出來,楊廷眼彎了彎,一雙下車的鳳眸笑得溫柔又好看:
“不相干之人,理她作甚?”
蘇令蠻這才沒忍住笑了出來,眼見那小婦人青一陣白一陣的臉,這才笑盈盈地由人攬著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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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別莊自然是有溫湯,溫泉池子修葺得美輪美奐,漢白玉沏邊,池中一朵盛開的碧玉蓮半沉於水,周邊是四字嵌絲瑪瑙落地屏,一邊放了長几、藤椅。
池中水汽氤氳繚繞,蔣這處點綴得彷彿人間仙境,世外桃源。
一細頸圓肚酒壺歪倒在桌上,清澄的酒液蔓延開去,一路淋漓道池邊,一碟子水晶葡萄滴溜溜地散了開來,有幾顆落在地面。
一小娘子薄紗披身,窈窕修長的身段展露無遺,露出的半截頸子如細瓷一般,真真算得上肌膚如玉。
蘇令蠻半闔著眼在藤椅上小憩,見人來才撩開了眼皮,楊廷半支著身子撐在藤椅的兩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漂亮的鳳眸裡跳動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