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芳找到了那把短劍別在腰間,又帶了些黃金,靜靜等著黑夜的到來。
又是一個黑沉沉的夜,星漢高遠,疾雲飛渡,月亮在蓮花般的雲朵中忽隱忽現。
夜深人靜,許寒芳確定眾人已經睡下,穿著深色的衣服,輕輕開啟殿門,來到那棵大樹下,茂盛的樹冠直伸到牆頭上,伸出牆外。看看左右無人,爬上了大樹。
許寒芳蹲在樹上又朝下看看無人,攀著樹枝跳了下去。
由於疫病,閒雜人等也不能靠近蘄年宮。所以她很順利地透過大樹翻出蘄年宮的宮牆。躍到牆外。
緊張使許寒芳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和瘙癢,忘記了自己的疾病。她伏在地上觀察了一陣,沿著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道路跑到了湖邊。
夜晚,微風陣陣,湖水輕輕拍打著湖岸,發出嘩嘩的響聲。
許寒芳清晰的記得王翦說過湖底是一條通往宮外的水道。只是不知道水道究竟有多長?自己能否透過水道潛出去?
她決定再賭一回,哪怕是用生命賭一回自己的自由。反正也是死,我一定要在生命消逝之前,離開這個沒有自由的王宮。去追尋自己心中那個唯一的夢想,完成自己死亡前唯一的心願。
想到這裡,許寒芳沿著湖邊走了一陣,看看四周無人,悄悄下到湖裡。
月亮在雲端忽隱忽現,照在湖面上,使寧靜的夜顯得更加靜謐、神秘。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許寒芳貼著岸邊遊著,耳邊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她知道這是巡邏虎賁軍的腳步聲。她把身子緊緊貼在岸邊的石壁上,只露了個頭在水面,屏住了呼吸。耳邊聽到腳步聲漸漸行遠,繼續往前遊。
所幸一直沒有被發現,憑藉水底暗流判斷,應該離水道出口不遠。許寒芳在湖裡順著水流的方向緩緩遊了過去,在她的身後湖面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水線。
到了出水口,許寒芳扶著岸邊,手摸到腰上的短劍。深呼吸了一口氣,潛到水底。
黑漆漆的湖底什麼也看不見,摸索著用短劍把鐵柵欄削斷,切開。做完這些工作,她又重新浮出水面,準備透口氣。
誰知人剛浮出水面,還沒來的及透氣,耳邊就聽到:
“大人我聽到這裡好像有什麼聲音?”
“哦?我看看!”
糟了!剛才自己潛入水底的時候,不瞭解水面上的狀況。何時來了一隊虎賁軍?許寒芳暗自懊惱,還沒來的及躲避,就和一個人對了個臉。
兩張臉不到一尺的距離,彼此呆呆地對視著。許寒芳張大了嘴看著對方,對方也目瞪口呆地瞪著她,顯然也驚呆了。
許寒芳聽到了自己的劇烈的心跳:完了!這下完了!這次逃不了,只怕今生再也沒有機會。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求助地眼神望著對方。
此人一怔,目光閃了一下,站直了身子,卻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沒有什麼聲音,什麼也沒有。”然後帶著眾人離去。
聽著腳步聲走遠,許寒芳突然想起來剛才那張和自己對視的熟悉的臉孔,是當日自己拉下水的楊端和。
為何楊端和要裝作沒有看到自己?他看懂了自己的眼神嗎?還是……這連許寒芳也想不明白。正在詫異,又聽到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忙貼著岸邊躲避。
聽著巡邏隊已經走遠,許寒芳回頭看了看,王宮威嚴的屋脊樓閣、飛簷走獸在漆黑的夜空靜靜默立。她低聲說:我走了,我要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會回來!
許寒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緊屏住呼吸潛到水底,閉著眼睛放鬆身體任由自己被水流衝進水道。
由於湖裡的水都是經水道流出,水到了這裡水流變急。許寒芳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隨著水流快速向前進。
賭歸賭,還是要冷靜的分析。她剛才分析過,既然這裡有士兵,水道就不會太長。應該是人的極限可以承受。如果水道長的使人根本無法潛進來,那麼根本就不需要派兵在這裡巡視、把守。
出於對自己的保護,她在進水道的時候刻意調整了自己的姿勢,使自己腳在前頭在後順著水流往外飄,免得撞傷頭部。
正想著只覺得身體重重撞在一個物體上,沒來得及反應的她心頭一凜,急忙屏住了呼吸一摸又是一個鐵柵欄。慌忙用短劍削斷鐵柵欄鑽了出去,然後浮出水面。
在浮出水面的同時也是她憋氣到了極限的時刻,她扒著出水口大口大口喘著氣,又低頭看了看暗道:我自認為水性不差,但是這麼長的水道,水流這麼急,要想從如此狹長的水道逆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