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體貼了,她學會了燒煙泡,以往她和公婆都反對丈夫抽大煙,可到了黑瞎子溝,她不忍看丈夫犯隱時的難受樣兒,她每次給丈夫燒煙光,都限制數量。她還對丈夫說,她願意永遠在黑瞎子溝過下去,苦和累她都不怕,只要丈夫和孩子在她身邊,她就滿足了。公婆不在了,她特別珍惜夫妻之情,母子之愛,她怎麼也沒想到,這竟是一個不祥之兆。
楊天福是不甘心在黑瞎子溝屈生的,他做夢都想回到大院,恢復富有的生活,他幾次要回寶和屯看看,都被弟弟攔住,這日,趁弟弟不在,他帶大車和炮手去山外拉糧楊家在很多屯子裡有糧戶,燒鍋,吃是不愁的。回來的路上,楊天福又萌生了回寶和屯的念頭,他讓大車先行進山,自己率三個炮手直奔寶和屯。
寶和屯失去了往日熱鬧氣氛,屯裡靜悄悄,幾條狗懶洋洋地趴在屯道邊,偶而有人閃出,腳步匆匆,一轉眼不知躥進那個院落。時近中午卻不見有人出屯。
楊天福站在高處,一眼看見屯南家中的炮臺上,飄著日本的肓藥旗,不用說,大院已成了日本人的營地。他與炮手繞到屯東,胡月香家住在屯邊,這一陣子,他對媳婦好,但並沒因此忘記胡月香,他來寶和屯除了想知道大院的情況,胡月香不能不說也是個吸引力,他想念她,不知她現在境況如何,還有她的老相好,會不會重找上門來?他離鞍下馬,說:
“你們三個在這兒等我,我去胡月香家打聽打聽屯裡的情況。”
一個炮手說:“屯裡有日本人,危險啊。”
楊天福說:“日本人在屯南,離月香家挺遠,不會有事的。”
“我們陪你去吧。”
楊天福笑說:“人多眼雜,你們去算咋回事。”
炮手們也笑了。
胡月香正在灶前煮粥,突聽房門響,回頭見是楊天福,她驚喜地說:
“呀喲,是你個鬼,我在眼皮一大早就跳,不想把你跳來了。”
楊天福笑說:“嘴這麼說,心裡不知想誰呢。”
“你不信就別來。”
“好,我走。”楊天福轉身欲走。
胡月香拉住楊天福,嬌嗔地說:“你個沒良心的,真走啊。”
楊天福張開雙臂,抱住胡月香,哈哈大笑。
兩人進入裡間。
楊天福把胡月香推出丈把遠,細細地端祥,二十多天不見,胡月香衣服不如以前鮮豔,嫵媚的亮眼,白晰的臉寵,豐滿的胸,還是那麼誘人。
胡月香說:“你啥時候回來的?”
“剛溜進屯。”
胡月香說:“該死的,你膽子也太大了,這屯子駐滿了日本和保安隊,要是讓他們看見了,還有好嗎?”
楊天福撓了撓頭說:“我才不怕呢。”
胡月香去院門口左右看了看,返身把院門房門插好剛才只顧高興,現在覺出害怕了。
“天福,你讓我好惦記呀,那天你們從大院衝出去,我貓在李小個家院裡,咋沒看見你,我以為你……後來日本人從大院往外抬屍首,我上前看了,沒有你,一顆心才落下地。”
楊天順相信胡月香說的是真話,他不也是同樣掛念她嗎,他摟住胡月香說:
“你真的這麼惦記我,想我?”
“我不是你老婆,咋會想你。”
“我提著腦袋來看你,你就別拿話氣我了。”
“你淨說咬眼皮的話,我能不生氣。”
“是我不好。”楊天福在胡月香腮上狠狠地親咬一口。
胡月香咯咯地笑起來,她就是這樣一個人,男人一挨身子她的心癢癢,有說不出來的快活。她用手指點著楊天福的額頭說:
“饞貓,你老婆子不是守著你呢嗎?”
“老婆是老婆,你是你。”
“啥時候能回來。”
“這可說不準。”
胡月香嘆息,她渴望與楊天福常廝守在一起。
楊天福驀地唬起臉說:“月香,我不在,你不許跟別的人來往。”
胡月香嘻笑說:“你要是天天能回來,我……”
楊天福一拍匣槍說:“你不聽我的話,我蹦了你。”
胡月香見楊天福叫起真,忙說:“我等你就是了,瞧你,象個凶神似的。”
楊天福繃緊的臉皮鬆馳下來。
胡月香說:“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擀碗麵條,打幾個荷包蛋。”
“我不餓,你燒兩個煙泡吧。”楊天福一提起大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