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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長眉真人飛昇,沈雖然氣憤師父薄情,處罰太過,也感念師恩,洞外跪伏。遙拜真人飛昇後,妙一夫人忽持真人柬帖和一件法寶趕來,傳真人遺言,說道因她一意孤行,師徒之分已絕,師徒之情尚在,賜沈白柬一張,到時現出形跡,自有應驗,又外附戒刀一柄。

沈回山不久,以前所樹諸強敵便聯合尋上門來,竟有軒轅老怪和九烈神君等人。沈和弟子眇姑被困在妖陣之內,苦鬥了三晝夜。眼看護身的神光漸被焚散,將為陰雷魔火煉化。當陰火及身,即把懷中無字素柬燃著,煙中突現朱篆,如走龍蛇,發出霹靂一聲,衝破千重魔火妖光,破天飛去。煙氛洶湧中,一幢祥光紫焰忽自天空降落,直罩下兩師徒頭上,護身神光竟即被壓散。沈方拿不定兇吉,已平地已突托起一朵金蓮,有丈許大小,將二師徒托起,與那祥光上下一合,將師徒二一齊包沒,騰空而起。滿空四外的陰雷魔光,如狂濤怒奔般紛紛消散。於一幹妖人的手忙腳亂四散飛逃中,祥光金蓮其去如電。

一會落下,身已在一個海島之上,溼雲低垂,景甚荒寒。祥光斂處,即見對面山石上,坐定一個衰年老尼,短髮如雪,面容黑瘦,牙已全落,雙目卻是神光炯炯,是東海盡頭居羅荒島坐禪多年的神尼心如。沈久聞神尼以前所習,乃是專一伏魔功夫,近始叄修上乘功果,佛法無邊,不可思議。立即跪伏謝恩,並請收錄。神尼問取戒刀,為之披剃,再述前因。

原來法與道不同,若文武之分。道為玄門正宗,講究和氣生財,以中庸為名,動不動就是遊行示威的訴求,向邪惡討價還價。中庸者,即是無分是非黑白,只把受迫害的損失折半,這就是又中又庸也,實是靠攏邪惡,作左右逢源,殘害民生,專於吹捧拍託,掛羊頭賣狗肉而沽名釣譽,雖是循序漸進,用時反倒無多,便成正果。

法術之修,著重身外禦敵之寶與降魔除妖之功,觸擊那渴求資源以作新陳代謝的自我之念,崇尚公平,成水清無魚之界。因是人則皆有私心,能否得逞,還看能量,力爭之下而敗者,定必狂數勝者之惡,其實敗者也不一定是完人。落敗者的同類,看著強者的威武,莫不唇亡齒寒,非議強者,提倡壓制,求取平衡的團結。一但那強者被壓,這些兔死狐悲之輩,莫不對這新強人側目,莫不口誅筆伐,看是持平無私,只是怕必管到自己頭上矣。是以修法者難孚眾望,終必兵解轉劫。

心如神尼辛苦修為了幾百年,得無敵手,才有一點成就,也還要在荒島坐禪。這也只是島上荒蕪不堪,無人甘願駐留者也。至於仙業造就,駁而不純,那能如修道者的互相抬捧,事半功倍,既速且穩。連西去中土的願望,也極受排擠,想收一個弟子,也要懇請長眉真人代為物色。真人看沈殺孽太重,必遭大劫,自己飛昇在即,非得神尼這等法力宏深之人為師,終不免禍。而且她倆本性相近,才能共鳴度化,較合傳授衣,所以將她逐出,實是有心玉成,待其窮途末路,甘於荒僻,才以佛蓮度厄。

沈拜師之後,賜名善法大師,在島上苦修了十年,神尼便自飛昇。因善法大師曾在東海一日之內,連殺了二十三條修煉千餘年的毒龍,因此人都稱她屠龍師太。除眇姑外,還收有一個患癲瘡,麻瘋,眼看要死的貧家棄女,就是這位癩姑。師徒三人雖都醜得一般出奇,但道法卻極高強,癩姑還曾得過半部道書,煉就穿山行地之能,如魚游水。

但在如此畸型惡劣的環境下長大,無可能與一般人一樣正常。只是偏向那個極端,就要看同儕間的互斥作用,凝成於一念之間。眇姑終年沉著一張臉,沒人見她笑過,是因修法崇義,不尚聯群結黨。她不把別人放在愛溺之位,人家也不對她交心。空有一片熱心,也只受到利用時才有人前來套近。她渴望感情,而感情日遠,把人作知己,熱心的什麼險阻憂危都甘代受,但人家都過撟抽板,於以忽視,毫無感情,凡是好事都無她的份兒。傷心處累積日久,習與性成,於面上現出冷酷的神情。寒著一張臉更是難以相交,更惹起周圍人士的異見,背後諸多編排。若真是心如灰燼還好,更難堪的是無聊之輩,不熟裝熟,湊前去假親熱,懷著尋樂子的心態,羅織更多編排。不理就被說是不近人情;理則被誣詆為賤,受害更甚。編排往往出於近親之手,越近則傷害越重。

癩姑入門遠遲,滿耳都是編排眇姑的不是,更難抗拒那外向的壓力,而甘願忍受歧視、輕視、玩弄以求埋堆。為求取悅,甘願折磨自己。為人家看不順眼,也不能生人家的氣,變成生自己的氣,挖苦自己,比別人還兇,做成在別人心中更是卑賤,那會受到看重,極其量也是一隻無需食糧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