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來都擺著這張臉,我又不欠你錢,又不吃你的不用你的,就不能給個笑臉麼?”那姑奶奶顯然是盛氣凌人慣了,急匆匆地趕回來,沒成想就兩頂軟轎就把人打發了。再對上衛氏這張嚴肅的死人臉,頓時她的心中怒火中燒,把趕路的火氣全部都發出來了。頓時大堂之上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楚惜寧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得寸進尺、貪得無厭恐怕形容的就是這姑奶奶。她正待上前分辯幾句,就見到幾個丫鬟攙扶著一位妙齡少女走了進來。“娘,您又亂髮脾氣,嫂子為了迎我們回來煞費苦工。木雨軒收拾得十分舒爽。”那少女身上披著淺粉色的薄披風,笑顏如花,似嗔還嬌地對著沈碧霞說道。沈碧霞明顯十分受用,見到親閨女臉上的怒氣也散了不少,露出幾分笑意。母女倆攙扶著坐上了首位。“這位是新嫂子吧?果然如傳聞中那樣嬌美,難怪能把表哥看在身邊呢!”那少女剛坐穩,眼神就掃向楚惜寧,瞪大了眼眸,小巧的瓜子臉上始終掛著嬌俏的笑容,彷彿正撒嬌一般。楚惜寧的眉頭輕挑,抬起頭下意識地看向她,臉上的神色並不是十分熱情。“這是姑奶奶家的表妹,姓吳,單名一個佳字。”衛氏察覺到楚惜寧的神色不善,不想讓她們頭一回見面就引起不快,不由得低聲介紹,伸手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原來是吳表妹,第一回見面。”楚惜寧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恬淡的笑意,迴轉身衝著身後的清風使了個眼色,立馬清風就將準備好的木匣子遞了過來。楚惜寧拿著木匣子,慢步走到主位旁,遞給吳佳,柔聲道:“這是二表嫂給你準備的見面禮,江南第一工匠王師傅親自制得玉鳳簪,也不知你是否喜歡。”她的笑甜膩而柔和,就像頭一回見面的長輩送禮一般。沈碧霞和吳佳都愣了一下,王師傅每年製得簪子有限,還得上供給宮裡頭,流落在外的少之又少,沒想到楚惜寧竟就這樣大方地送給了頭一回見面的表妹。沈碧霞的眼眸輕輕眯了起來,顯然在仔細地打量著她。吳佳回過神來,難以置信的表情依然掛在臉上,她伸手接過木匣子,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啟。只見裡面的玉簪果然通體晶瑩,玉質溫良。吳佳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臉上也漸漸露出了笑意。“勞煩二表嫂破費了!”吳佳的眼睛根本離不開簪子,輕笑著對楚惜寧道謝。越看越喜歡,纖纖玉指也不禁輕撫著玉簪。楚惜寧的臉上也露出笑意,微一偏頭就對上了沈碧霞探尋的目光。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轉瞬即逝。沈碧霞看著吳佳如此珍愛那玉簪的模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瞧著楚惜寧那副無所謂大手筆的模樣,心底忽然不舒服起來。“胡鬧,你簪子那麼多,哪裡缺這一根?”沈碧霞邊說邊一把奪過吳佳手裡的木匣子,就要往楚惜寧的懷裡推。吳佳哪裡肯讓,兩隻手連忙伸出來攔住了,雖然礙於眾人都在,沒好意思撲上去,但是臉上的不甘已經顯現出她對這根簪子的不捨。她偏過頭看向沈碧霞,臉上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好容易這新二表嫂願意當冤大頭,何不宰她一頓,為何要推辭?“撒手,你若是要了,你二表哥不是覺得你不懂禮數麼?”沈碧霞顯然也被弄上了火氣,眼瞧著周圍的丫頭像看笑話似的看著她二人,她額角上的太陽穴就突突地跳著疼。衛氏一直站得遠遠的冷眼旁觀,此刻也是低著頭,絲毫不為之動容。倒是楚惜寧一直站得近,瞧著母女倆竟像是打起來一般,嘴角的笑容也根本不掩飾。她看著沈碧霞母女跟拉鋸戰似的推來推去,再想著她倆方才得瑟的模樣,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而沈碧霞方才提起沈修銘,讓她的心裡頭就像堵了根魚刺似的難受。不由得眼睛一轉,心裡就有了幾分計較。“姑姑、表姑娘快別爭了,只是一根簪子罷了,送了就送了。”楚惜寧邊說邊上前去拉人,似乎要攔住母女倆。此刻沈碧霞都急紅了眼,哪兒輪得到別人來勸架,覺得吳佳這般模樣完全是不給她臉,而且同樣是金貴的姑娘,吳佳此刻的模樣可不算是大家閨秀。她的心頭就更加氣悶,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吳佳本來就不敢和沈碧霞硬對硬,此刻沈碧霞猛然使了全力,她的手一滑,細長的指甲都被弄掉了三根。那盒子總算是到了沈碧霞的手裡,她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只是站得很近的楚惜寧由於慣力,被木匣子輕輕碰了一下,於是她直接腿一軟兩眼一閉暈了過去。四下裡湧起一片尖叫聲,清風和落雪她們幾個連忙衝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想要扶起她。無奈楚惜寧似乎沒了一點知覺,側躺在清風的懷裡。“快去傳大夫!”衛氏也被嚇到了,連忙吩咐丫頭去找大夫,自己衝了上來。指揮著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來把楚惜寧抬到裡屋去。沈碧霞愣了一下,手一滑木匣子就摔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咚”的聲音,緊接著瑣也被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