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了夢鄉之中。卯時三刻,落雪準時過來推醒了床上的楚惜寧。看著小女娃迷迷糊糊,努力睜大雙眼的模樣,她有些心疼地勸道:“姑娘若有什麼急事兒就吩咐奴婢做吧,不用這麼早起來。您都摔了頭,老夫人那裡也不用去請安。”楚惜寧不說話,依然在和那上下打架的眼皮奮戰,最終伸出小胖手猛地捉住落雪的冷手,朝自己的熱臉上一貼,她猛地打了一個顫。“姑娘,您可要奴婢的命了,凍著沒?”落雪驚呼了一聲,又怕吵醒剛睡下的許媽媽,連忙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擔憂地瞧著她。楚惜寧如今已然全部清醒了,嬉笑著擺了擺手。“不礙的,替我穿衣裳。就拿那件大紅色的裙衫!”她自然地張開雙臂,讓落雪替她更衣。“姑娘,今日不用去請安,怎麼不在床上多躺一會子。還穿這個大衣裳,您不是嫌它麻煩的緊?”落雪雖然嘴裡不停地問著,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楚惜寧收斂了些許笑容,臉上的神色變得些許認真。“我的頭已經不疼了,總該去長輩那裡告個平安。對了,昨晚讓你做的事兒可做好了?”她不想多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岔開了話題。“奴婢昨個兒已經跟看門的婆子說好了,無論是誰問,都說夫人在姑娘房中守著。”落雪彎下腰替她穿著小繡鞋,拉了拉過長的衣袖。楚惜寧坐在凳子上,對著銅鏡瞧見一張討喜的小肉臉,雖然還帶著些許的蒼白,但是一瞧便讓人覺得是個粉雕玉琢的娃娃。落雪手指翻飛,替她梳了個簡單的雙丫髻,對著鏡子瞧瞧,露出一個笑容。“姑娘,昨個兒老爺來看你的時候,你已經歇下了,他給你留了塊開光的玉。媽媽今個兒還提醒奴婢,要給你帶上呢!”落雪從一旁的錦盒裡取出一塊方形的白脂玉,小心地替她帶上。楚惜寧握在肉手裡,勉強包得住。細細打量了一下,只覺得觸手溫良,光澤細膩,依然是那一塊玉佩。她一直帶到死,可以說是最後她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爹爹送的一向都是好東西。”她將玉佩小心翼翼地放著垂下,眼瞼低垂掩住了眸中的落寞和恨意。主僕倆正說著話,三等丫頭半月挑著簾子進來了。“姑娘,二姑娘要來伺候您梳洗,說是向您賠罪。”半月低聲通傳了一句。楚惜寧輕輕地勾起了嘴角,來了。“我見著人多就不舒服,半月你請妹妹進來,其他伺候的人就守在門外邊好了。”她的聲音刻意壓得很低,帶著些許的有氣無力,卻又讓外面的人聽得清楚。